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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赋by陆昭昭程昱

清风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名程昱,是大周太子,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是以,父皇母后对我宠爱异常。但也不是,从我记事起,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教导我,要成为一个明君。要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我虽懵懂,但将这话记在了心里。父皇是位好父亲,亦是位好君王。为我上课的是有名的大儒,他教我为君之道,更教我如何做人。除了父皇,老师是我最敬重的人。除了课本上的道理,父皇还时常带我去军营、去民间微服私访。让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身为一个君王,身上的大任。陆家有位娇娇小姐,很爱哭。哭起来眼睛通红,像我养的小兔子,但我不想让她哭。我让她吃我最爱的花生酥。母后说,她命苦,说她五岁没了母亲,父亲又为她找了位继母。那继母想来是对她不好,不然为何她一直哭?“太子哥哥,没有人对我好,我想娘亲...

主角:陆昭昭程昱   更新:2025-03-17 17: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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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昭昭程昱的女频言情小说《离别赋by陆昭昭程昱》,由网络作家“清风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名程昱,是大周太子,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是以,父皇母后对我宠爱异常。但也不是,从我记事起,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教导我,要成为一个明君。要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我虽懵懂,但将这话记在了心里。父皇是位好父亲,亦是位好君王。为我上课的是有名的大儒,他教我为君之道,更教我如何做人。除了父皇,老师是我最敬重的人。除了课本上的道理,父皇还时常带我去军营、去民间微服私访。让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身为一个君王,身上的大任。陆家有位娇娇小姐,很爱哭。哭起来眼睛通红,像我养的小兔子,但我不想让她哭。我让她吃我最爱的花生酥。母后说,她命苦,说她五岁没了母亲,父亲又为她找了位继母。那继母想来是对她不好,不然为何她一直哭?“太子哥哥,没有人对我好,我想娘亲...

《离别赋by陆昭昭程昱》精彩片段

我名程昱,是大周太子,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

是以,父皇母后对我宠爱异常。

但也不是,从我记事起,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教导我,要成为一个明君。

要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

我虽懵懂,但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父皇是位好父亲,亦是位好君王。

为我上课的是有名的大儒,他教我为君之道,更教我如何做人。

除了父皇,老师是我最敬重的人。

除了课本上的道理,父皇还时常带我去军营、去民间微服私访。

让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身为一个君王,身上的大任。

陆家有位娇娇小姐,很爱哭。

哭起来眼睛通红,像我养的小兔子,但我不想让她哭。

我让她吃我最爱的花生酥。

母后说,她命苦,说她五岁没了母亲,父亲又为她找了位继母。

那继母想来是对她不好,不然为何她一直哭?

“太子哥哥,没有人对我好,我想娘亲。”

吃了花生酥后,她抽噎着对我说。

设身处地地想,若是我没了母后,又有一恶毒继母,父皇也不疼爱我,那我定是要去寻死的。

但她这么小又这么可爱,我不忍心。

我求母后将她留在宫中作为妹妹的伴读,求妹妹照顾好她。

“别怕,以后有我护着你,我会对你好的。”

因为这一句话,她赖上我了,我也乐得见她赖着我的样子。

她快及笄了,这几日我正忙着为她挑选及笄礼,我亲手做的簪子,熬了好几个通宵。

但等我来的时候,母后说,她已经被家里人接走了。

那一瞬间,失落和担忧瞬间占据了我的心房。

那陆父想来也不是个负责任的父亲,那继母定然会苛待她,她会伤心的。

那一晚,我彻夜难眠,才惊觉在这日日的相处中,我爱上了她。

我当即决定要娶她。

但母后不同意,母后说我身为一国太子,婚事不可自己做主。

更何况她家世不好。

我知我身为一国太子的使命,我并不觉得我的权势要靠我的妻子来稳固。

我去问她,她说她愿意嫁给我。

得到她肯定答案的那一瞬间,不安已久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但她并不开心,小小的脸上布满了忧虑,像初见一样。

我知她在忧心什么,但父皇一向疼爱我,只要向他证明我的决心,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她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要从赤阳路一路跪到朝华殿。

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但只说要同我一起。

于是,我们从赤阳路跪下,不顾官员下人眼光,一步一跪,一跪一声“求父皇成全”。

父皇同意了。

我告诉她等我,随后让钦天监选了个吉日大婚。

大婚前三日,我遵守礼仪,不再去偷偷见她。

但想陆府没落,许是也为她拿不出什么体面的嫁妆,我便差人将我库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到陆府充作她的嫁妆。

不能让世人看轻了她,即使她从不在乎这些。

大婚前一日,我激动得彻夜难眠,却在临出门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拒婚,拉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女子请求父皇赐婚。

我拼命叫嚣着,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却无能为力。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女子,被我伤害,被世人嘲笑。

她入宫了,我亲眼看着自己再一次伤害她。

我看见卫芷算计她,我看见她额前的伤口,我听见她颤抖着声音问我,能不能留那猫儿一命。

我知那猫儿对她不一般,拼尽一切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也只能做到保下那猫儿。

我太没用了。

听说长公主办了春日宴,我便知晓一定会邀请她。

果不其然,几天未见,她瘦了许多。

亲眼目睹卫芷和她一同掉进湖里时,我心急死了,她从小就不会凫水,若是真的溺死在这里,我会恨死自己的。

上天垂怜,我又一次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看见她醒过来的时候,心里后怕极了。

我听见她委屈问我,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什么不想见她。

只觉自己真无用,竟让心爱之人受此等委屈。

和上次一样,我的意识很快又被压制,只能在一旁做个旁观者。

而后几次,均是在她生命受到威胁时,我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我渐渐地明白了。

但我不敢细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杀了我的父皇,杀了我敬重的老师,杀了很多人。

我成为了百姓口中的暴君。

她一向聪明,她也明白了到底怎样才能唤回我。

于是她在我眼前自杀。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

她让我做个明君,她让我别忘了她。

我会的,我会做个明君的。

但能不能让她回来?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培养大周的继承者,为大周百姓的安乐打好基础。

继承人愈发出色,我愈发满意。

我终于能去找她了。

吾爱昭昭。

——完
从袖中拔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在那人诧异的目光中,我狠狠地朝自己肚子割了一刀。

鲜血很快从伤口处冒出来,简直要痛到我晕厥。

但我清醒得异常,时刻紧盯着程昱的反应。

他先是一惊,随后神色痛苦起来,浑身都在抗拒挣扎着,像是在抗拒着体内另一个意识的出现。

他一会儿向我靠近,一会儿又后退意图离开。

“昭昭,不要昭昭!

不要伤害自己!”

但真正的程昱力量或许太过薄弱,很快被面前的人压制下去。

我确信,只要我死了,真正的程昱或许真的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拿起匕首,狠狠地刺进我的心口。

“昭昭!

不要!”

意识逐渐被抽离,我看见身穿龙袍的程昱跌跌撞撞地靠近我,将我抱至怀中。

程昱他又哭了啊,泪水像不要钱一样涌出来,真丑。

“太医!

太医!”

宫人听见动静,刚进来看就被程昱差使着出去找太医。

“程昱,是你吗?”

我知道程昱回来了,但还是想亲口听到他的答案。

“是我昭昭!

是我!

昭昭你不要睡,你不要睡!

太医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程昱的手拼命地捂住我的伤口,试图阻止血液流出。

可他又怎么知道,我必须得死呢。

“程昱,我真的很自私,我本能自己找一个无人的角落了结这不堪的一生,但我怕,我怕我死之后,你真的像卫芷说的那样,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不想你忘记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程昱永远记在心里。

“程昱,你不要变成暴君,你一定要成为一个......让后世称赞的明君。”

说完这句话,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在程昱的怀里死去,也算是圆满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成功脱离世界。”

心口处的痛感不像是假的,我看见自己的灵魂脱离躯体。

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任务者。

我的任务,是阻止大周覆灭,阻止程昱成为一个暴君。

我完成了?

“宿主,是否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见我不回应,继续问道。

“若是不去,我还能在这里陪他多久?”

我看着哭到力竭晕倒的程昱,我不舍得,我不舍得放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十年。”

“够了,让我留在这里吧。”

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看着程昱之后的生活。

他确实如我所说,成为一个明君。

不但弥补了之前的过错,还在各地成立学堂,供平民百姓接受教育。

亲自监考,为大周扩充了更多办实事的官员,以弥补朝堂空缺。

亲自出征北漠,将胆敢威胁边疆百姓的北漠驱赶出边境,再不敢来犯。

程昱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明君。

而伪任务者卫芷,就像她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她突然消失,无处可寻。

有关她的记忆,也尽数被抹去。

或许真如她所说,她的任务失败了,被就地抹杀了吧。

程昱死于而立之年,在我能陪他的最后一年,死在了一个春天。

后人记载,他一生无妻、无后,将皇位传给了宗室的孩子。

“宿主,该走了。”

至此,我无憾了。


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我要嫁的人是当朝太子程昱,也是我的竹马。

喜服早已被我捋了千百遍,只等我的意中人将我拉出陆府这个泥沼,共赴新生。

“小姐,今日过后,你就是太子妃了,那刘氏再也不会为难我们了,我们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主母泉下有知,也定会为你高兴的。”

婢女莘桃是母亲死后,唯一陪在我身边的人。

我捏了捏她的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午时一刻,庭前传来宾客喧闹。

莘桃起身,笑道:“定是太子爷来了,小姐你且稍等,莘桃去前面看看。”

喧闹渐近,我的内心愈发忐忑。

我就要嫁给太子哥哥了,嫁给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

这个念头在脑中愈发清晰。

“吱呀——”门开了,我还未来得及欣喜,就听莘桃一声哭喊:“小姐!

太子他......他逃婚了!什么?”

我不顾礼仪,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死死地盯着莘桃。

莘桃双目通红,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重复着:“太子爷他逃婚了!

他要娶别人!

此时已经跪在朝华殿前请求圣上收回赐婚圣旨!”

“太子爷他怎么可以这样!

小姐,这让你怎么办......”耳边一阵轰鸣,莘桃后来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程昱他后悔了,他不来娶我了。

可为什么呢?

从始至终,我和程昱的感情里没有出现过第三者,程昱怎么可能拒婚转而求娶别人。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程昱问个清楚。

“胡闹!

太子殿下还未至,你怎能自己跑出来?

不知礼数!”

“老爷,昭昭心里也不好受,你就不要怪罪她了,放她去吧。”

我跑过后院、前厅,听见父亲和继母的争执。

无人拦我,许是也静等着看我的笑话。

跑至宫门前时,忽地狂风大作,天色阴沉。

钦天监不是说,今日是个好日子,宜嫁娶的吗?

“阿芷乃儿臣此生挚爱,若父皇执意要让儿臣娶陆氏昭昭,儿臣宁愿跪死在这里!”

程昱一步一跪,一跪一声“儿臣不娶”。

从赤阳路到朝华殿,整整十里路,程昱就这么跪过来,牵着身旁那人的手,从未有半分松懈。

他抗旨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每一句“儿臣不娶”都在我心上狠狠地剜上一刀。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三日,程昱为何突然变心非她不娶?

那我呢?

我算什么?

大婚之日被当朝太子殿前退婚,我又该在上京城如何自处?

他为我想过吗?

“太子哥哥,马上要误了吉时,快跟我回去吧。”

我走至他身边,俯身挽着他的胳膊,就要将他扶起。

岂料他一把将我推至地上,冷漠道:“孤说了,此生非阿芷不娶。”

“陆小姐若是恨嫁,另寻他人便是。”

看向我时,眼中的情意不再,只剩厌恶、冷漠。

“太子哥哥,你还是和陆家小姐成亲去吧,莫要让朝臣对你生出不满,阿芷知道你心中有我就够了。”

他身旁的女子是个生面孔,我从未见过。

此时柔柔开口。

程昱立刻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温柔道:“阿芷,孤向你许诺过绝不负你,孤不会食言。”

“今日,即使是跪死在这里,孤也要求父皇收回成命。”

那张熟悉的脸上饱含情意,可对面的人却不是我。

那一瞬间,心里的不安愤恨被无限放大,我强掰着程昱的下巴,强迫他看向我。

“程昱,那我呢?

你说不会负她,那许过我的诺,就要反悔吗?”

天边雷声阵阵,似是要下雨了。

“你也曾说过,不会负我!”

“你也曾说过,此生非我不娶!”

“从赤阳路到朝华殿,我也曾与你一起跪过,只为求那一道赐婚圣旨,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还是说,都不作数了?”

雷声轰鸣,雨满上京。

我听见程昱说,“不作数了。”

我不知道那日我是如何回到府中的,我只记得,圣上最终还是心软了。

程昱如愿了。

昨日,本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他娶了别人。

一夕之间,我从上京城所有世家贵女艳羡的对象沦为一个笑柄。

回到府中时,父亲嫌我辱了陆府的门楣,命继母尽快将我嫁出去。

无论对方什么家世地位,只要他肯要我。

皇后的懿旨倒是比刘氏为我找的夫婿来得要早些。

我至中宫时,她屏退所有下人,唤我至身前。

那向来高傲的脸上居然浮上了一丝愧疚。

我听见她柔声唤我“昭昭”。

“太子这事确实处理得不妥当,委屈你了昭昭。”

连一向不满我的皇后也清楚程昱此举不妥,他又怎会不知?

我垂头,咽下满腹的酸涩,强颜欢笑道:“太子殿下既寻得良人,那昭昭便心满意足了。”

“若是你愿,本宫许你嫁给阿昱做妾。”

做妾?

“昭昭当是我的正妃,且是我此生唯一。”

往事幕幕涌上心头,程昱说过的每句话都像根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口。

我跪谢皇后好意,“昭昭此生,绝不为妾。”

尤其是程昱的妾。

再抬头时,眼泪遍布我的双颊。

“既是如此,嬷嬷,将那狸奴抱过来。”

皇后宫中有一乖巧的猫儿,我学习礼仪时,只有它陪着我。

皇后将这猫儿赐给我作为补偿。

“太子殿下携太子正妃前来拜见!”

宫人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就要起身拜别,那人却已经携着美眷大步迈进殿内。

“母后这是何意?

父皇既已允了我和阿芷的婚事,母后为何要让阿芷难堪?”

见到我,程昱的眉头紧皱,不满地冲皇后抱怨。

拉着卫芷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放肆!

你还要胡闹到几时?”

“作为一国太子,你可知女儿家的名誉何等重要?

你昨日闹得那样难堪,你让昭昭如何自处?”

程昱愣了一瞬,随后满不在乎道:“那与我何干?

我心中只有阿芷,自也只在乎阿芷的感受,旁的女子,与我何干?”

未免闹得太过难看,皇后命下人带我和卫芷退下。

“你是不是很不甘啊?

就差一步,这太子正妃便是你。”

卫芷身着代表太子正妃的宫装,一步一步向我靠近,逼问我。

“陆昭昭,纵使你是程昱的青梅竹马又如何,我不过出现了五日,就完全取代了你的位置,青梅竹马十五年,也不过如此。”

卫芷字字句句都在刺激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都在嘲笑着我过去的隐忍。

可为什么呢?

程昱不该是这样的负心人,他不该是如此朝三暮四之人。


刘氏见我愈发不顺眼,竟盘算着要将我嫁给城西楚员外做他第八十几房小妾。

许是落水后伤了根本,近日我愈发觉得头脑昏沉嗜睡。

“死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

还做着太子妃的美梦呢?”

一盆水将我泼醒,我对上继母那刁钻的三角眼。

“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了你这么个东西,被太子殿下当朝退婚也就罢了,若是影响了我囡囡的婚事,我定要你好看!”

“莘桃,快给你家小姐收拾收拾,酉时员外府的家丁便来接你们小姐进府。”

刘氏前脚刚走,莘桃就惊叫起来。

“小姐!

那刘氏居然要将你嫁给楚员外做妾? 上京城中谁不知那楚员外最喜玩弄年轻女子,被他玩死的小妾不过百也有九十,且他的年龄,比老爷还要大上十余岁。”

“小姐,刘氏这是要你死啊!”

莘桃在房中焦急踱步。

我何尝不知道嫁给那楚员外的后果,可事到如今,父亲嫌我,程昱厌我,我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如何自救?

刘氏为防我逃跑,提前在我的饮食里下了软筋散。

我只能浑身无力地任人宰割。

迷迷糊糊之间,轿子突然停下来,我听见下人惊呼“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是程昱?

轿子被掀开,我看见程昱通红的眼眶,动作轻柔地将我抱下轿子,就像对待他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程昱。”

是我的幻觉吗?

我竟看见了程昱来救我了。

“昭昭,是我,是我,我来救你了。”

程昱眼中的心疼不似作伪,想起我们二人的命运,我一阵心酸,小声祈求道:“程昱,你不要变坏,好不好?”

“好,我答应昭昭,不变坏,不变坏,你撑着些,等太医来!”

我好想答应程昱,但是我实在太困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我睁不开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京郊一处别院,想来应是程昱的私产。

在别院住了半月,程昱再没来过。

还是在下人闲谈中,我才得知,先皇驾崩,程昱登基为新帝。

而卫芷,则是在新帝继位当日便受封为后,入主中宫。

坊间皆艳羡,帝后伉俪情深。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陆昭昭,那个本该嫁给太子程昱的人。

也不是,至少太后记得我,记得她曾让人作弄过这个痴心妄想的女子。

今日的天气也怪,分明入了春,却下起了鹅毛大雪。

我跟随宫人来到长秀宫时,地上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陆小姐,太后娘娘差奴家问你,你可知错?”

殿外的宫女押着跪在雪地里,刺骨的寒冷从膝盖开始蔓延,渗透我心里每个角落。

“昭昭不知,错在何处。”

那嬷嬷听见我的回答,似是不忍,好言劝道:“陆小姐,奴家劝你还是服个软,认下错,也免得在外受此等折磨。”

我知她好心,但依旧固执道:“昭昭无错。”

“既不知错,便让她跪着吧,跪到她知错为止。”

殿中传来太后威严的嗓音,再仔细听,还有女子在低声啜泣。

雪一片一片落在我身上,膝盖从最初钻心的疼痛变得麻木,我的背脊挺得笔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没有错,也绝不认错。

每隔半刻,那嬷嬷便过来问我一次,我的回答从未变过。

“昭昭无错。”

直到失去意识,我仍在重复这四个字,“昭昭无错。”

恍惚中,我看见一处明黄像我靠近,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后,我终于失去了知觉。

“昭昭!

昭昭!”

恍惚中,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我听见有人在我身边争吵。

“圣上可曾记得自己的身份!

居然在京郊养了这狐媚子,你若是喜欢,为何不把她纳入后宫?

堂堂圣上,居然要在京郊豢养娇宠,你让朝臣如何看你?

又如何看待皇后?”

“母后,是阿芷无用,若圣上执意要娶她,阿芷不怕这悠悠众口。”

“昭昭无错,昭昭什么都不知道,母后何苦为难昭昭?”

这争吵的后续是,卫芷与太后妥协,程昱封我为明妃,纳入后宫。

非但如此,程昱此后大半个月,日日宿在我的宫中。

可他并没有碰我,只是隔着屏风,遥遥看我。

日落便来,坐上一整晚,待天微亮,又走。

我有时问他话,他也不理,就静静地坐在屏风后,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前朝得知此事,连上三百封奏疏质问程昱,为何要纳这样一个女人入后宫。

前朝传来消息,程昱在殿上大开杀戒,处死了所有反对他的人。

光是御史台的谏官,就在殿上撞死了不下五个。

这不是程昱,这不是程昱会做的事!

程昱不会这么狠心,更何况,这些枉死的官员里,还有程昱的老师。

更让我通体生寒的是,程昱要在江南建行宫,大兴徭役,广征赋税。

前朝官员虽心有忧虑,但都惜命,不敢质疑程昱的决定。

那行宫一建,必要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日落时分,程昱又来了,他似乎心有不虞,隔着屏风都能听见他的叹息声。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不如告诉昭昭,昭昭或许能想出一二法子。”

那头气息一顿,随后我听见他说:“明妃,后宫不得干政,记住你的身份。”

那般冷酷,那般毫不留情。

现在的程昱,我竟是一点儿也看不懂了。

没等我想出办法,卫芷先耐不住性子,来找我了。

“陆昭昭,还是你有本事,勾得圣上对你朝思暮想,昼夜不忘。”

卫芷这皇后做得也不称心,看起来竟比初见还要憔悴些。

虽身着华服,也抵不过神色中浓浓的倦意。

“昭昭不敢。”

“呵”,卫芷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她皇后的仪态。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陆昭昭,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母亲早死,父亲不闻不问,爱人在大婚之日另娶她人,陆昭昭,我若是你,我早就去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不去死?”

卫芷在我面前又哭又笑,好似疯了,待力竭之后才终于说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陆昭昭,你去死吧,你死了,一切剧情就重回正轨了,程昱就能全心全意地爱上我了。”

“你不是想让程昱做个明君吗?

只要你死,只要你死了,程昱就能清醒过来,就能做个明君了,陆昭昭,你去死吧。”

卫芷神态癫狂,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胳膊。

我冷漠地看着她这般疯态,思考着她话中的真实性。

回忆起前几次,每当我濒临死亡时,程昱好似真的变得和从前一样。

难道真的得我死,程昱才能够清醒过来吗?

卫芷见我无动于衷,渐渐松开了掐着我的手,一只手捂着肚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齐齐涌出,声泪俱下。

“陆昭昭,你死了还可以再重新投胎,但我不行,若是我的任务失败了,我会魂飞魄散的,昭昭,我怀了程昱的孩子,你不会忍心看我们母子永世没有轮回的吧?”

她竟怀了程昱的孩子?

一股被背叛的感觉一瞬间占据我的大脑,随后理智很快将我劝诫下来。

卫芷才是程昱明媒正娶的妻,她怀了程昱的孩子,是应该的,是应该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如今我们三人的处境。

卫芷这人,从出现起就表现得很神秘,无人知她是何处来,目的是为了什么。

但也无人质疑她的存在,她甚至通晓未来。

难道她真的是那天外之人?

我该不该信她的话?

程昱这几日倒像是恢复了正常,非但撤销了之前广征赋税的命令,还加大了修建行宫之人的补贴。

朝中的官员和百姓都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这番行径虽是在弥补此前的暴政,但也让朝臣与百姓起了疑心。

民间流言,说是后宫有一妖妃对当今圣上使了狐媚术,这才使得圣上是非不分,做出此等荒唐之举。

后宫中只我和卫芷二人,这妖妃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小姐!

您都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流言!”

莘桃愤愤不平地进来,许是宫中的日子太过舒坦,莘桃竟也忘了从前在陆府,我们过得是何等生活,如今只这些流言,就让她愤愤不平。

我还未安抚她,就听下人来报,程昱来了。

“昭昭,你在这宫中也无趣,不如与朕一同巡视江南?”

程昱想是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饰。

但此时民间早就对程昱不满,他为何会选择现在下江南巡视?

要知道,各地藩王早就对上京虎视眈眈。

我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那皇后呢?

陛下微服私访,就算是要带,也应是皇后陪伴左右,此举不妥。”

程昱朗声一笑,“朕是当今圣上,是天子,即便是他们有异议,还敢在朕面前指摘什么不成?”这般肆意,这般猖狂。

这不是程昱。

我到底是没有拒绝程昱的提议,随他一起下了江南。

途中,程昱又开始阴晴不定起来,神志也逐渐混乱。

我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时而清醒时而疯魔,有时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更严重到,他第一次打了我。

那一巴掌落在我面上后,程昱突然又回了神志,疯狂跟我道歉,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我二人独处时,他便让我用绳子将他绑起来。

他怕自己再做些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他,我又心痛又无力。

而我和程昱微服私访的事情也不知是被谁走漏了风声,途中被多批刺客刺杀。

但他们的目标是我,程昱为我挡了两刀之后,终于不堪负重,晕了过去。

随行的侍卫将我们护送回京后,有关我妖妃的传言愈演愈烈。

严重到太后直接命人将我关了起来,但又怕程昱醒来后怪罪,所以没对我动刑。

“陆昭昭,你猜猜今日,本宫来干什么?”

卫芷又重回昔日的尊荣,正红色宫装在她身上,显得张扬又妩媚。

“程昱亲自下旨,让钦天监寻个日子,火烧妖妃以平息天怒。”

卫芷的脸在我的视线中一寸一寸放大,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重复这道圣旨。

“程昱要你死,陆昭昭,你还真是可怜啊,被自己竹马亲手逼到死路的滋味怎么样啊?

哈哈哈哈,你死之后,程昱很快就会忘记你的,他记忆里所有关于你的部分,都会被我代替。”

“陆昭昭,这就是天道的力量,凡人之躯无法阻挡。”

“往后,程昱会背上千古暴君的骂名,被后世唾骂万年。”

“而你,和大周所有的子民一样,会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无人在意。”

卫芷每说一句,面上的笑容就多上一分。

我怕,我怕她说的一切都成真,我怕程昱真的被后人唾骂,我怕大周子民陷入战火,浮尸遍野。

我踉跄着站起身子逼问她:“那你呢?

你不爱他吗?

你既然怀了程昱的孩子,为什么不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你让孩子怎么办?”

谁道卫芷只是挑眉一笑,淡然道:“陆昭昭,我只是一个任务者,我的到来是为了程昱的死去。”

她漫不经心地反问我:“我又怎么会爱上一个将死之人呢?”

“与其关心我爱不爱他,不如想想你一个将死之人如何度过这生命的最后吧。”

卫芷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要转身离去,我忙叫住她:“我要见程昱!

我要见他!”

“求求你,卫芷!

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卫芷同意了,许是觉得我这个将死之人再掀不起波浪吧。

见程昱这最后一面,我要确认一件事情。

“听人说,你想见我?”

程昱身着龙袍,周身萦绕着帝王的威严,看向我时,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你不是他,他从来不会这么看我。”

我正视他的目光,阐述着这个事实。

“呵,他还真没说错,你不会认错他,不过这有何用呢?

你要死了,朝臣百姓不会听你一个妖妃所言。”

他所说,和卫芷所言别无二致。

我知以我之力太过绵薄,无法对抗所谓天道的力量,但我还是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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