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碧玉许玥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拿名臣系统,我在古代女扮男装碧玉许玥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爱吃手工麦饺的天阳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大爷将哭的喘不上气的愿哥儿送了回来。见到儿子,丽娘心中大惊,待听了原委,又敏锐的感知到许郎的不耐烦,一时间心烦意乱。儿子是她在许家站稳脚跟的依靠,却十分不得除亲爹以外的许家人喜欢。又有一个凤凰一样的嫡亲弟弟玥哥儿站在前面,这般持续下去的别说在许家有一席之地,被赶出去也是未知之数。心思电转,丽娘千方百计的哄了许大爷,又收拾了几样贵重的东西,分别往许家各处送去。她为人灵巧,又舍得下本,给二房的就是一尊金子打的佛像,足用了五两金子,价值不菲。送到二房李氏手里,果然让人喜笑颜开,连连称赞丽娘知礼数懂规矩。丽娘伏低做小,巧妙奉承,用了浑身解数才弄清楚许家上下的状况。但就是明白,才让她觉得越发棘手!玥哥儿是长子嫡孙的身份,这是有了先天的名分。...
《手拿名臣系统,我在古代女扮男装碧玉许玥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许大爷将哭的喘不上气的愿哥儿送了回来。
见到儿子,丽娘心中大惊,待听了原委,又敏锐的感知到许郎的不耐烦,一时间心烦意乱。
儿子是她在许家站稳脚跟的依靠,却十分不得除亲爹以外的许家人喜欢。
又有一个凤凰一样的嫡亲弟弟玥哥儿站在前面,这般持续下去的别说在许家有一席之地,被赶出去也是未知之数。
心思电转,丽娘千方百计的哄了许大爷,又收拾了几样贵重的东西,分别往许家各处送去。
她为人灵巧,又舍得下本,给二房的就是一尊金子打的佛像,足用了五两金子,价值不菲。
送到二房李氏手里,果然让人喜笑颜开,连连称赞丽娘知礼数懂规矩。
丽娘伏低做小,巧妙奉承,用了浑身解数才弄清楚许家上下的状况。
但就是明白,才让她觉得越发棘手!
玥哥儿是长子嫡孙的身份,这是有了先天的名分。
从小被许地主亲自抚养长大,如珠如宝,这是有长辈的宠爱。
天资不凡,自幼聪慧过人,拜了进士为师极受重视,这是有天资,有本事。
这样的对手,饶是只有三岁,作为手中无权的内宅妇人,就是有百般手段在,丽娘也觉得一时无法下手。
丽娘心里装着事,强撑着给几个小姐们送去了珠钗、象生花、胭脂等礼物。
还被元娘明里暗里讽刺嘲弄许久,甚至她刚转身就听到:
“小姐,这些东西收在哪儿好?”
“什么阿物,脏的很,都丢了去别污了我的眼。”
丽娘生生忍了下去,她知道就算是闹出来,就算是看在元娘嫡亲的弟弟面上,吃亏的也只会是自己。
她回去就难受的胸脯子一阵阵发悸,又酸又痛。
“我的愿哥儿、甜姐儿,你怎么偏偏投生在了娘的肚子里,没个安稳日子!”
丽娘抱住两个孩子,环视着简陋的屋子和摆设,泪珠子一串串的往下滑。
愿哥儿被吓到了不说话,甜姐儿咬着下唇,肖似丽娘的桃花眼轻轻一眨,说道:
“都是那个玥哥儿的错,若是没有他,弟弟就是爹唯一的儿子,我也能当许家的女儿......”
甜姐儿声音越发轻了:
“要是没有玥哥儿就好了,娘也好,弟弟也好,我们都开心......”
“别说了!”
丽娘厉声呵斥,伸手重重的拍了女儿一下,见甜姐儿还不服气,她给两个儿女揭了自己的底:
“在许家,我们娘仨是初来乍到的那一个,手头连个信重的下人都没有,如何和备受宠爱的嫡子抗衡?”
“你爹爹是个男人,见了儿子有出息,心偏了大半过去,也是靠不住的。”
“动手是决计不成的。”丽娘呜咽着嗓子,说的话苦的像黄连泡出来的:
“只有熬日子了,愿哥儿要当个好兄长,不,把自己当玥哥儿的小跟班,去讨他欢喜。”
又去看甜姐儿,更是想哭:
“你去跟着元娘当个贴心的小妹妹,不管受多少排喧,一定要忍住,娘的乖女儿,你不是许家的种,处境更难些。”
甜姐儿边哭边点头。
娘三个抱在一起哭成泪人,只觉得自家是天底下最可怜之人。
......
俗话说,隔墙有耳,何况许家安排的屋子本就浅陋。
丽娘和儿女情不自禁说的这些话,早有机灵的下人报给了许地主。
“果然,从根上的种子就坏了,长不出什么好苗。”
许地主冷哼一声,眼神微眯,沉吟片刻招来下人:
“听说这贱人送了不少礼出去,手里应该有些钱财,老大是个在女色上糊涂的,不知道被榨了多少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早晚酿出祸来。”
从正义的制高点上进行批判后,许地主愉快的吩咐心腹偷着空,把丽娘手里的银钱偷了大半出来。
待丽娘发现后,如同五雷轰顶,她当即病了四五天连床都下不了。
这些私房都是她苦苦积攒下来的傍身东西,有甜姐儿生父给的,有恩客为讨她喜欢给的,大部分是许大爷贡献。
钱就是支撑丽娘的一份底气,如今这底气没了。
从系统口里知道这件事,许玥表情冷漠的道:
“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
许玥这一去了冯师家里,谁也没想到足足盘桓了七八日。
无甚大事,只这日检查诸弟子功课,发现四人进步均是斐然,大为满意,收了书便打趣道:
“我这一门均是俊才,日后有幸,说不得出一个师徒五人皆进士的雅名来,连史书都有可一笔记载呢。”
被夸的几人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
冯意性格疏阔风趣,奉行因材施教,虽然许玥这个开挂的弟子经常让他又惊又喜,但是他绝不会因此去贬低其他弟子。
反而能注意到他们的点滴进步,日常也毫不吝啬夸奖。
得益于此,四个弟子之间的关系表面算得上不错,颇有同门之谊。
随后冯意便道:
“我们文人虽立志科举,但是也不能一味只是钻进书里去。”
“其实现在这种人才是多数,读一辈子书,皓首穷经,只有功名两个字刻在心里,其余什么都不管,好似啃书的书虫,空有一肚子书。”
冯意点一点弟子们:
“但你们做了我的弟子,断不许随波逐流,不说君子六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观星、调香、煮酒凡此种种,依凭个人喜好或涉猎广泛,或专精一门即可,此乃养性。”
几人点头称是,许玥背着手好奇的问:
“这些冯师都会吗?”
“当然不可能。”
冯意理直气壮的回道,好笑的摊开手:
“你们师傅我不到三十就中了进士,少年得意,自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苦读,这些文人意趣我也只精几样罢了。”
旁边站着的许玥心中一笑——只精几样,好凡尔赛的话。
这些琴棋书画之类,最是易学难精。
于是,冯意开始将自己往日所学,浅浅的教于弟子们,一一试过,观察其天赋和兴趣。
果然不出许玥所料,冯师虽“只精”抚琴、观星、莳花,但对于其他的东西,教起来也是信手拈来。
冯意:略通......
足足过了七八日,这次教学才结束,各人也选定了自己的爱好。
冯宅,一处活水旁,风一吹,小竹林内的竹竿轻晃,四散的竹叶随风飞舞。
清越幽远的长萧声响起,娓娓动听,幽静典雅之气弥漫。
可是不过四五息,萧声突然停止,许玥放下手中紫竹萧,大口大口的喘气。
“听彻洞箫清不寐,月明正照古松寺。”
长发不束,身着青衣,随意坐在地上听曲的冯意赞叹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子,心中十分惊异。
了不得,了不得。
上天为何把什么好的都给了他?
长相小小年纪就越发瑰丽,文道上天资极佳,闻一知十,过目不忘这也就罢了,难得家中虽只是地主之家,却是出身长房嫡子,待他如珠如宝。
到现在,随便选了一个长萧修习,也是上手就来,短短几日,便能吹奏一小段了。
自来十分自恋的冯意,都有点嫉妒自己这个弟子了。
于是,正觉得腮帮子疼的许玥就听到一声叹息:
“可惜了,为师在乐之一道上,最爱抚琴,对于长萧倒是没有什么涉猎,恐怕耽误了你的天资了。”
“这管紫竹萧还是友人不知何时送来的,对你来说太大了,也不适合幼童初学。”
冯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这不是凡尔赛,他对萧真的只是入门的水平。
“没关系,我可以让爷爷给我买一管小一点的萧,既然已经选好了要学萧,我就不改了!”
场上如玉雕娃娃一般的小孩儿沉思一会儿,便认真开口道。
开玩笑,长萧天赋有属性点加成在,当然要把潜力激发到每一分了。
其余人不知许玥心中所想,都觉许玥心性坚定。
除了许玥选了长萧之外,文信选了调香,据他所说是文夫人是个中高手,自己也有兴趣。
何顺对观星十分有兴趣,夏雨则选了抚琴。
不过除了开挂的许玥之外,其余三人都还在入门阶段,冯意自然不会要求他们表演。
日头逐渐爬上了半腰,奉行劳逸结合的冯意看了一下天色,正要开口让人进去歇歇吃吃点心,就听见下人来报:
“大人,夫人回来了。”
从来没有见过的夫人,冯师那位传说中深爱的娇妻终于要出现了?
会是何等佳人呢?
不止许玥,其余三人也是眼前一亮,显然都很好奇。
据他们所知,传言冯师就是因为妻子才在决定在丹阳县暂住的。
这位师母回了娘家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冯师肯定很思念吧。
大家都是如此想。
许玥却看到冯师面色平淡,不惊不喜,好像来的不是妻子,而是是无关紧要之人一般。
对着下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轻描淡写的将小住了七八日的弟子们,一概扫地出门。
“留你们太久了,你们家中长辈恐怕也会担心,今天就放你们回去吧。”
期待的弟子们:............失望那么大。
匆匆被打发出来,连师母的面都没见着,许玥靠着紫竹萧,直到坐在自家马车上还有点懵逼。
什么情况?
此时冯宅内。
冯夫人如意,苍白娇柔的脸上泪光隐隐,弱不胜衣的身子靠着月牙门,定定的望着冯意。
良久,她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语带哭腔:
“意之,我只是想见一见你的弟子们罢了,尽一尽长辈之谊......不会,不会做什么的,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吗?”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好似要落到人的心里。
冯意面前摆着一架琴,听完,他随手拨弄两下琴弦,流畅悦耳的音乐流淌而出,冯夫人的脸上不可抑制的露出迷醉的神色来。
下一秒,冯意悠然开口:
“为何要相信你呢?”
冯夫人张开嘴,刚刚想答,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就见冯意抱琴站起身来,掸一掸袖子望着眼前之人,讥诮的道:
“他们都只是幼龄孩童,作为师长,我怎能让心术不正之人见他们。”
冯夫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双手掩面,肩头耸动:
“我......我不是,意之,你为什么不能再相信我一次,我已经知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女子抬起脸,泪水满面,如在疾风中摧残的一朵水莲花儿,声音如泣如诉,让人心都要碎了。
可是被求的这一位,丝毫没有被打动的样子,依旧冷淡的打断了她:
“你知错了吗,是知的哪一次的错。”
“让我想想,是偶遇楚举人的那一次,还是与程将军互称知己的那一次,或许是在寺外扭伤了脚,恰逢赵世子经过英雄救美的那一次?”
越说,冯夫人如意的脸色就越苍白,神情越发可怜,泪珠不断滑落。
她拼命的摇头,好像在否认,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心中却既难堪又羞恼。
冯意见她这样子,亦觉意兴阑珊,嗤笑一声:
“还有几个,我就不数出来了,毕竟他们已经配不上如今的如意了,比如你青梅竹马的表哥,不是吗?”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似乎被他的话打击的几乎要晕过去。
但是他知道,不会的,这个女子心性其实是一等一的坚强。
想到这里,冯意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
果然。
“意之,那些都是我一时的错事,但是我根本没有做出真正背叛你的事,我一直心悦的都只有你啊!”
冯夫人痴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情深若许,坚定的道。
四目相对。
——冯意侧头,一弯腰,吐了。
冯夫人:娇柔可怜的表情瞬间裂开。
擦了擦嘴,冯意挑眉:
“抱歉,太恶心了一时没忍住,如意你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冯夫人眼前一亮,就听他继续道:
“世间大多数男子也是如此,心里爱着一个,但是看见了漂亮、尊贵的女子,还是忍不住想占为己有。”
“这是一种原始狩猎的欲望。”
“而世人要求女子大多忠贞不渝,却不要求男子也如此,这是很不对的。”
“可是......”冯意眉目如冰霜凝结,真的不解的问:
“为什么在我们身上,偏偏反了过来,如意,我是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冯意神情有些许寂寥,好像想起了曾经少年的他,哄郁郁不乐的母亲开心时说出那些话。
“可是你不想,如意,错的是你,不是我,我没有错。”
许家。
许地主在书房,正绞尽脑汁想出了几句很合适的话,准备勉励许玥一番,书房门被猛的推开。
“爹,我听说你给玥哥儿找的师傅是冯进士?”
许二爷长相俊俏风流,此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焦急不甘,指着老爹怀里的侄儿:
“玥哥儿才几岁,恐怕字都不识得几个,这,这不是浪费了吗!”
“哼,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才不算浪费?”
许地主被打断心里很不爽,阴阳怪气的问,谁知道就听见许二爷理所当然的道:
“当然是我,许家唯一的读书人啦。”
“下一辈都还小的很,我读了这么多年书,又广交文友,诗书唱和,正是厚积薄发之时,拜了冯进士为师,说不定这次一举就中了呢。”
“呵,你在放什么臭狗屁!”
许地主把斯文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见他一把抽出旁边的鸡毛掸子,边打边骂:
“你读个屁书,读了快二十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整天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还文友,把你当付账的冤大头还差不多,蠢货一个还敢和你侄儿比......”
“爹,你你你,太有辱斯文了,哎呦,别打这里。”
许二爷被打的抱头鼠窜,等许地主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许玥看着好笑,她这个二叔不算是坏人,就是天生没长根筋儿,喜欢和佳人风花雪月,和朋友附庸风雅。
二十多成家的人了,好像还没长大一样,李氏平时好强,多半是觉得男人靠不住,把儿子当依靠,才将昊哥儿宠上了天。
只不过,许二爷浑浑噩噩的活着,只顾着自己快活,从不在乎李氏作恶,也不管儿子跋扈。
许玥冷眼看着许地主打完,方才上前,脸上挂着害怕和担心,漂亮的眼睛里眼泪要掉不掉,拽了拽许地主的衣裳下摆:
“爷爷,二叔说的是真的吗,师傅不会喜欢我?”
许地主一下子就蹲下,抱起许玥,心肝肉啊的哄了他好一会儿:
“别哭了,你二叔是生病在说胡话呢,冯进士可喜欢你了,今天不是还给了你一块他心爱的玉佩吗。”
说着,许地主指着自家二儿子,挤出一个笑来,暗含威胁:
“不信的话,你问你二叔,他是不是昨天睡觉不盖被子着了风寒,所以才说了胡话。”
许二爷捂着脸上抽出来的红痕,迎着侄儿懵懂的目光,一阵伤心,老爹也太偏心了。
可是他只能憋屈至极的点头,然后猛的抽泣几声,真的太疼了。
............
“玥哥儿,冯师已经让你开始读孝经了吗?”
下课后,何顺蹿到许玥的桌前,好奇的问他。
许玥点点头,冯意见她基础牢靠,半月之间就将蒙学书籍的释义深入浅出的于她讲了一遍。
今日就正式让她开始学《孝经》第一篇。
“真厉害,冯师说我只是死记硬背,还要我一直学蒙学书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一样。”
何顺挠挠头,虽然这么说,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没有一丝嫉妒。
一旁收拾东西的夏雨手一顿,他以前只会三百千,其他的蒙学书根本不会,是四个人里进度最慢的。
他已经很努力了,每天都学到三更,冯师也夸自己勤勉。
可是这还不够——许玥进度这么快,他怕自己被落下太多,冯师会不喜欢他了。
低头抿唇,夏雨飞快的抬眼看向许玥,文师兄在邀请她去家中玩儿......
他阴暗的想,文师兄眼高于顶,家学渊源,原本应该是学的最好的,却被许玥抢了风头。
邀请许玥去玩,说不定是想着耽误他呢。
“谢文师兄好意,但是我去不了了,我爹爹今天从外面回来了。”
许玥委婉拒绝,转眼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她没见过几面的亲爹终于了结生意,要回来了。
听了这个理由,文信也不好再邀,心里可惜,许师弟年纪虽小,长得玉人一样漂亮不说,也有很多新奇的点子玩儿。
虽然两人年纪差了几岁,但文信是很喜欢和许师弟一起玩的。
春日彻底过去,炎热的夏季到来。
人人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许玥也不例外,只穿了两层,上身穿一件杏色纱衣,下身是同色的纱裤,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无绣的汗巾子。
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皮肤极白却有血色,鸦羽一样黑的头发梳了个包包头,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嘴唇如花瓣似的漂亮。
见着的人,无一不承认这是个健康漂亮的孩子。
许地主更是爱到心里去了,许玥一下马车就抱了起来,连声夸:
“今儿上学累不累啊,学了些什么?”
许玥摇头,表示不累,又说自己已经学到了孝经,许地主正要说什么,外面就是一阵脚步声。
一行人进来,打头的是打扮低调的李氏和许二爷,昊哥儿跟在后面,狠狠的瞪了一眼许玥。
李氏拉住儿子,她这些日子禁足受了教训,心里担惊受怕的一下子瘦了十几斤,她算是明白了。
许玥这个小崽子是彻底把公爹的心哄过去了,她必须徐徐图之,不能把心思再摆在明面上了。
对于昊哥儿的挑衅,许玥半点不放在心里,只去看其他人。
许家孙辈男丁不多,小姐却不少,一共有五个小姐。
大房,有已经十岁的嫡女元娘,是排行最长的一位小姐,也是许玥一母同胞的姐姐。
此时正关心的看着她,许玥回之甜甜一笑,许元娘几乎是瞬间开心了起来,弟弟养的真好,女儿家要有兄弟帮衬。
兄弟出息了才能给姐妹撑腰,元娘一直为有个弟弟而庆幸。
她知道玥哥儿拜了进士为师后,在被子里开心的偷偷哭了好久。
大房还有八岁的庶女心娘,排行第三。
二房三个小姐都是庶女——二小姐兰娘、四小姐玉娘,五小姐惜娘。
她们平日在家中地位不高,许玥接触不多,也难得见到几面,现在看这些姐姐们。
一个个都长得不错,许家人容貌一贯出色,她们中最不起眼的也是清秀可人。
见人都到齐了,许地主轻咳一声:
“走吧,人也快到了。”
许地主是长辈,自然不用出去迎接,其他人包括许玥都要出去,她刚一下地,元娘就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握住许玥的手护着她一起出去。
等了没多久,几辆马车过来停下。
一位面容端正,身穿绸衣的青年男子下了马车,许二爷迎了上去打招呼:
“大哥,你回来了。”
许大爷点点头,看向其他人,一眼就发现了里面最小的那一团,白白嫩嫩的,抬起头好奇的望着自己。
他不由笑了起来,招手:
“这是玥哥儿吧,都长这么大了,还认不认识爹爹啊。”
许玥鼓起脸颊,噔噔噔跑过去,伸出小短手来:
“认识爹爹,要爹爹抱。”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大爷大笑起来,果真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觉得自家儿子十分机灵。
身后马车内,一位身段娇俏的娘子听见了笑声,心中微微一紧,连忙整理一下衣物,拉着旁边的一儿一女下了马车。
对昊哥儿,徐玥没有一丝心软,不说两人利益之间的冲突,本身这位便宜堂哥对于她的存在就是恶意满满的。
前身是个女孩儿,又不受宠爱,昊哥儿对她可有一丝怜悯?
堂妹才三岁就推人到冬日的湖里,还不许人去救,最后导致原身寒意侵体,险些一命呜呼。
随后又被继母以克了昊哥儿的名义,一个包袱打发到人生地不熟的知府家中,投靠一个做姨娘的姑奶奶。
前身难产而亡,也少不了这次落湖的原因,女子最怕寒凉之症,冬日的湖水可冷的紧啊。
这辈子换成了许玥,表面上是大房的独子,又受许地主的千宠万爱,昊哥儿的利益被极大的侵占了。
小孩儿其实最敏锐不过,昊哥儿本能的厌恶甚至排斥他的“堂弟”。
加上二太太时常在他耳边的抱怨和教导,什么如果许玥不在了,他作为长孙会更好之类的。
若不是许玥机敏,好几次都要被昊哥儿弄伤。
这边,听了几个下人的话后,许地主脸色一沉,心里很是失望,手上还在轻柔的拍打玥哥儿的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要说一开始他养了玥哥儿是为了让许家改换门庭,可是一天天看着一个小婴儿慢慢长大。
又因为玥哥儿的身份秘密,不能让人知道,许地主养孩子不假手于人。
为她的一举一动牵肠绊心,婴儿岂是好养的,比如,玥哥儿生下来不爱喝奶,他找了奶羊来,每天亲自一勺一勺的喂她喝。
孩子哭了,闹了,身子有个小病小痛了,许地主心急如焚,可以说,许地主花了太多的时间和心血在玥哥儿身上了。
人心是偏着长的,许地主心里,玥哥儿就是他养大的心尖子,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
昊哥儿“污蔑”弟弟,又不知悔改的撒谎,许地主好容易将火气忍下,他还要带着玥哥儿去拜师呢,可不能耽误时间了。
“管家,拿戒尺打大少爷手板二十下,不许留情!”
昊哥儿不敢置信,他是长孙,是哥哥,娘说了许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玥哥儿以后要看自己脸色讨饭吃的,那不就是奴才嘛,他打玥哥儿几下怎么了?
而且玥哥儿害了娘,还对自己做鬼脸,凭什么要打我!
“不公平,爷爷,这不公平......”他大吵大闹,然而许地主抱着玥哥儿拔腿就走——
没得因为个不听话的孙子,耽误了自家文曲星拜师。
身后几个下人,手里捧着礼盒急匆匆跟上许地主,管家不太为难的拿了戒尺,道一声得罪了。
戒尺是用硬木做成的,上面刷了一层漆,起码有一寸厚,只打了一下,昊哥儿就疼的鬼哭狼嚎。
管家毫不动容,周围的下人也死死抓住昊哥儿。
这后宅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二房明显失势,许地主更偏爱玥哥儿,谁还把昊哥儿放在眼里。
............
上了许家唯一一辆马车,许地主抱着玥哥儿,指着外面的地,自豪的说:
“这一片的地都是我们许家的,足足有三百亩的水田,五百亩的旱地种了桑树、果树,是我们祖上一代代积攒下来的家业。”
“别看只有八百亩地,在我们这可是江南,一亩地八两银,不过这个价也只是看看,只有败家子才会卖田。”
光田地就值六千多银子,许玥还知道家里除了田地以外,还有一些商铺子。
他老爹常年在外,说是游学,其实是在经商贩丝,名义上好听罢了。
这也是的许家一大进项,江南女子多养蚕织布,丝绸闻名天下,许家有桑田又有许多佃户。
常年来,乡中妇人养蚕或买或赊许家的桑叶,蚕结茧后抽丝,大部分都卖给许家贩卖,他们得钱生活。
可以说,许家是吃了上游吃下游,一条龙服务,这里面的利润随手纂一纂都是油水。
许玥前世说的地主乡绅指的就是许家这样的人家,看起来好,有钱有地,可是没出个读书人就不能改换门庭,还是土地主。
许地主说着,突然低头看玥哥儿,小童听的很认真,长长的眼睫像蝴蝶一样卷翘,玉白的小脸无一处不精致,依稀可见长成后的绝色。
许地主突然心头一堵,自家孙儿可怜见的,好好的文曲星下凡,偏偏出错投了个女胎来。
他为着自己光宗耀祖的私心,让孙女装作孙子,可是日后这孩子明白事了会不会怨他。
玥哥儿有这幅好容色,必定能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偏偏要走上和一国之才子去争的路,还有个大把柄。
太难了,太难了。
许地主一时难过,看了眼外面,下人离的不近,小声的对许玥说:
“乖孙,觉得女孩子好不好,穿漂亮衣服,戴漂亮首饰,每天快快乐乐的,爷爷有田给你五十,不,八十亩田做陪嫁。”
系统紧张的警铃瞬间响起,好啊,看你许地主浓眉大眼的,怎么就叛变了呢。
他赶紧去看宿主,生怕她被策反,许玥听了许地主的话,说不心动是假的。
名臣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就说科举,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层层筛选,考到花甲之年都没出头的比比皆是。
所以范进中了举,才会发疯。
就是披荆斩棘中了进士,宦海沉浮,说不定哪一次跌了脚,再也爬不起来。
许玥看了一眼纠结不定的许地主,一颗心居然暖了起来。
许地主能想到她,狠心放弃家族晋升的机会,还给她许诺了八十亩的陪嫁,别看只占了十分之一。
女儿家能有的陪嫁多是浮财,哪家会给女儿动家族的根基田地呢。
本朝律例,分家时,嫡长子占七成,其后诸嫡子均分两成,庶子共分一成,没有女儿的份。
在民间,为了不让家业零落,长子得的还要更多,其他儿子分一些钱罢了。
所以,这八十亩地,可能连二房分家的时候都得不到这么多。
她只是一个孙女而已,连女儿都不是,现实不是小说,许地主已经是极为疼爱她了。
要被骂败家子的那种。
许地主就见玥哥儿摇了摇头,童声童气的道:
“我不要八十亩地,也不喜欢穿漂亮衣服,我要考状元的,我不是早就答应爷爷了吗,要让爷爷光宗耀祖,玥哥儿言而有信。”
说着,小童挺起胸脯伸手拍了两下,很骄傲的样子。
“哎,爷爷的好孙子啊,好好好,光宗耀祖。”
许地主心软的像同和斋出的玫瑰白糖糕,又甜又香,恨不得把乖孙揉到心里去疼。
系统松了一口气,见它这样,许玥在脑中淡淡的说:
“你不必担心我反悔,要是在现代社会还有可能,但是古代女子是什么处境?”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我不愿意。”
最重要的就是这四个字,我不愿意,她不想只能祈祷将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是个好人。
她要把权力紧紧抓在手里。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自古以来江南就富庶无比。
丹阳县虽然只是县城,却也是上县,商业发达,百姓富庶,今儿正是逢五赶集的时候,周围人声鼎沸热闹无比。
卖果子汤饮的,耍杂技的,卖生药的,还有算命看相的,周围乡镇会纺丝织绸的巧手妇人也抱着织好的丝绸去脱手。
一片富庶祥和的盛世光景。
坐在青布马车上,许地主好笑的看着自家乖孙眼巴巴的朝窗户外面看。
“等会儿玥哥儿拜师完,爷爷带你来逛好不好,现在可不成。”
许玥飞速的点头,又好奇的问:
“爷爷,我要拜的师傅是谁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呀?”
不是许玥看不起自家地主祖父,而是如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一个进士在地方州县是十分尊贵的。
许地主只是一个乡绅,可以接触的大概是举人这个阶层,唯一能见到的进士,大概就是县令了。
丹阳是上县,县令属七品,他正是一位正经进士出身的官儿。
要知道,原书里,男主去的家学里教导知府子孙的师父,都只是一个久试不中的举人。
许地主眼神乱飞,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
“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位进士老爷姓冯,是前几届的进士,你叫一声冯师就是了。”
既然中了进士,为何不去做官?
官迷·许玥问出了口,许地主好笑的给她解释:
“你不晓得,我们江南人家中有钱有势的人家,子弟固然要读书举业,可若是中了,也要看年纪是否大了,或者性格适应官场与否,或是名次不佳。”
“凡此种种,自认不会有大作为,与其待在官场惹出事来,不如博一个不慕名利的好名,自回家快活去。”
确实啊,家里有钱,又有进士身份在人人尊敬......靠,好快乐的生活。
许玥深深的嫉妒了,许家当然没这个资本让中了进士的子弟回家潇洒。
“冯进士娘子老家就是丹阳的,他带着娘子回家探亲,准备在丹阳县呆个几年,日子无聊,才预备收几个弟子......”
许地主正说的兴味,就见玥哥儿用气音悄悄的问他:
“爷爷,冯师是什么原因不当官儿了呀?”
“你个小促狭鬼。”笑骂一句,许地主童心也起,用手掌挡着嘴回道:
“听说啊,冯进士殿试的时候,贪吃吃坏了肚子,卷子答的不好,本来是二甲的名次被落到了三甲同进士里,一气之下就辞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玥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也太倒霉了吧。
......
冯进士来丹阳只是暂居,自然不必要买房,只是赁了房子住。
宅子两进,此时门口车辆络绎不绝,带着小童的人,许多眼巴巴的朝着里面看,不住和门房搭话。
偶尔有手拿帖子的可以直接进去,其他人任是如何哀求,门房都是好声好气却态度坚决——不行。
一位穿绸衣的中年人,拉着自家孩子给门房塞银子:
“您就通融一番,我儿聪慧,才八岁就学完了三百千,冯进士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哎哎哎,您就别为难我一个看门的了,今儿个是我家大人收徒的日子,早吩咐了不许闲杂人进去的。”
门房觉得好笑,八岁学会三百千?这算什么,他家大人八岁的时候,四书都可通读了。
这次大人收徒四人,文县令的三子是却不过面子,加上人也聪慧。
还有何家嫡次子,虽然是商户,但他娘亲却是大盐商家的女儿,挥金如土手笔大的很。
剩下的乡下农家出生的夏家孩童,聪颖好学,勤奋艰苦,在乡学外放牛偷学都不放弃,大人一见心喜,考教后就决定收下这个弟子。
看看,能当大人弟子的这都是什么人!
有势、有钱、有才,这些等在门外的人可以比得上?
“好了,好了,小人劝诸位一句,莫有侥幸之心,还是不要在冯家浪费时间了,天底下名师众多,还请诸位另请高明。”
见人越来越多,而且不肯散去,门房怕惹出事来,大声的劝告这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离去。
家长们怎么能甘心,名师?
名师是他们能轮得到的吗,冯进士是他们能够得上的最好的师傅了。
就是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不肯放弃。
人群中,有一道不甘心的声音大喊:
“既然不收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大门还是打开的,分明是你这恶仆从中阻挠!”
其他人一听,也鼓噪起来,附和着逼迫门房。
门房又气又急,这话纯属放屁,根本站不住脚,就说一点吧,他吃饱了撑的要阻挠他们啊。
大人的其他三个弟子是进去了,可是还有一个没到呢,他如何敢关门!
门房鼓足一口气,耐着心把原委解释了,奈何众人根本不愿意听,声浪越来越大。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门房瞥到马车前挂着的许字,眼前一亮,娘啊,终于到了。
“大家让一让,大人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已经到了,你们要是再吵,我便要去禀告大人,你们心里也称一称值不值得!”
门房彻底不耐烦了,语带威胁,什么阿物,体谅你们一片爱子之心,偏偏不识相的要缠搅。
人群慢慢静了下来,转过头都去看那辆马车,想要看看冯进士要收的弟子到底是何等人物。
只见马车上先下来一个年约四十二三的男子,穿的虽是绸衣,样式却不时兴,一看就是乡下的地主之流。
甚至有人已经认出来了这是谁,县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
是许家的子孙得了冯进士的青眼?
这老货居然有这样的运气!
人群骚动,都想知道,平平无奇的许家凭什么能入冯进士的眼,难道是他的子孙特别出众?
众目睽睽之下,许地主回头伸出手来,一把抱出了个玉雪可爱,白嫩精致的小童来。
小小的一个,最多三岁。
可能连字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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