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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前文+后续

江小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病若...

主角:云清珩丁肃   更新:2025-04-04 14: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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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珩丁肃的其他类型小说《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病若...

《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
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
“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
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
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
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
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
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
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
病若西子光环:您叫人怜,让人悯,您病弱又无助,请您要小心......
您身上加持的惩罚光环:虫母光环(6天)、病若西子光环(30天)。
“咳!咳!咳!”郁别兀然侧偏过身子,用袖子掩住半张脸。
她好似被凭空抽去了一股生机,浑身虚弱的厉害,脊背都撑不住地往下坠。
妖物!真是妖物!
郁离惊然之下摔了手中的茶盏,“二哥!”
文娥忙不迭地扶着郁别,却发现掌下的瘦削身体在此不住地轻颤,“二爷!”
“快去唤府医!”郁离离座,急慌地叫人。
郁别眼神都快溃散了,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身上黏腻,心里怒不可遏。
“不必。”郁别强撑着挺直腰身,抬起头,惨白的面色令她诡艳又孱弱,她摇头,“我最近一直病着,总不见好。午时又忘了喝药,一时眼前发昏,倒是吓着了侧妃娘娘。”
她语气温然平静,郁离心里信了大半,秀美的面上还残留着余悸,“总不见好哪成啊?王府的府医定比二哥府上的好,还是唤来给二哥诊诊脉吧。”
郁离是浸泡在内宅手段中出来的人,她不禁想,是否是黄氏在二哥幼时下了药。
正在郁别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拒绝时,小齐子来了,弯腰行礼,“奴才见过侧妃娘娘。”
他转身对着郁别谦恭道,“王爷在前院等郁二公子您呢。”
“呀!”小齐子看清郁别后惊呼出声,“一会儿子不见,郁二公子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郁别忍受着身子的极度不适,耐着性子将先前同郁离说的再和小齐子说了一遍,“......,不必请府医,待我回府喝完药就会好上许多。”
其态堪怜,其形楚楚,小齐子一个断了孽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他轻柔着嗓音,“王爷等的急,奴才叫人抬轿来,您宽着心肠就成,王爷那边不会怪罪的。”
郁别这次没拒绝,她真的快走不动道了,“劳烦齐公公。”
小齐子心里瞬间熨帖起来,亲自扶起郁别,“奴才当不得您的谢。”
............
璋王听见外头落轿的声音,哼笑一声,娇狂,还真敢坐轿来。
父皇凛冬霜雪般的人物竟也会看中郁别这样除了皮相一无所有的人。
圣上从高台落了凡俗,添了人的几缕劣性,仿佛没有那样高不可攀了。
他是人啊,他不是没有情爱,只是寻常人得不到罢了。
璋王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座椅的扶手,他想更大不敬的腹诽,又凭生一股瘆然,他对父皇的畏惧太深,埋在骨子里拔也拔不掉。
小齐子扶着郁别进来,“奴才见过王爷。”
郁别一路上适应了很多,她离了小齐子的搀扶,跟着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璋王停了手上动作,眼眸里闪烁过一抹幽深,他状若担忧地皱眉发问,“快坐,这些日子你病了?”
谁家病了不是更憔悴,郁别倒是反添了几分风扶落柳的姿容,难怪惹了圣心。
郁别还没说话,小齐子就替她将之前的一番话说了,十分殷勤。
璋王是真的想笑出声了,小齐子什么性子他哪会不知,在他面前一副卑顺的模样,在旁的人面前性子可傲着呢。
本事大些好啊,大些好!
“下官谢过王爷关怀。”郁别恭恭敬敬,后惭愧地说,“要不是身子不争气,下官万不敢在王爷府中坐轿。”
她掀起眼脸,眉梢眼角都泛着病态的红,荏弱昳丽。
璋王奇异地心软许多,生得好的很多,好成郁别这样的还真就独一份儿。
可惜呀,本王不好男色。
“本就是本王吩咐小齐子的,含瑛你安心即可。”璋王勾起唇角,宽慰郁别。
郁别去岁加冠自然有字,含瑛,郁含瑛。
郁别再次称谢,唇色又白了几分,她现在只想回府躺着,太难捱了。
她得去找珩止道长,一个月她万万承受不住!
“离儿和本王感情甚好,含瑛你也算得上是本王的舅兄。”璋王一字一句都含着亲近之意,“一家子说什么两家话。”
郁别哪称的上是璋王的舅兄,这是明晃晃的抬举。
“王爷折煞下官了。”郁别起身拱手又行一礼,“下官要不是仰仗着侧妃娘娘和王爷哪有今日的体面。”
“下官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璋王信步而行,亲自搀郁别起身,朗笑出声,“哪里就到了这么重的地步,本王今日唤你前来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别面色装作感动,“王爷您说,下官一定会办的稳妥。”
璋王要用她是一件好事。
“把你府中后院养的人都遣散了吧。”璋王话毕,眼前的郁别陡然间瞪圆了一双凤眼。
郁别是真不解,口吻疑惑,“下官领命,只是这是为何?”
“本王得了消息,佑王笼络了几位御史,打算攻讦你私德不修,违抗当朝官员不得狎妓的律法。”璋王神情为难,“你是本王侧妃的同母亲兄长,如果你被定罪,本王也会受牵连。”
理由给的正当又合情理,郁别信了,忙做下保证,“下官回府就立马遣散后院的人,并且这段时日安分守己!”
这段时日,璋王眼神耐人寻味,你怕是以后都偷不得半点腥。

午后的天气回暖稍许,正屋的地龙未灭,叫夏公子闷出了汗。
夏公子抬眼瞧着前方的两重帷帐,抬手解了外袍的扣子,将外袍半褪堆叠在腰间。
他年纪轻,身量也生嫩,天然的纯稚和后天养出来的柔媚令他更为矛盾。
“热了?”平榻上原本在午歇的郁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她半撑起身子,盖毯滑落在一旁,她把筝儿唤进来,“叫人把地龙歇了,再把窗打开。”
筝儿差人到屋外火道去把地龙歇了,又亲自进来开窗。
“奴无事的,二爷还在吃药的时候,这窗不用开了吧?”夏公子犹豫道,他扶着郁别,让其枕在自己身上。
他又闻到了,虽然很淡但又格外甜润,惑人极了,似是二爷身上自带的。
“一点风都吹不得。”郁别手指嬉笑般抚摸他的喉颈,凤眸睇而横波,“我又不是被养在闺中的矜贵女儿家。”
夏公子觉着更热了,口渴万分,可二爷的手指明明是冷的。
他恍惚看向郁别,如果二爷真是个女儿家,那该是一位玉骨花颜的小姐,只稍瞧上那么一眼,一眼就够人惊心伤魄、心醉神迷。
“二爷如若是个女子。”夏公子半真半假地哀叹一声,“奴哪配出现在二爷面前,二爷的夫君会杀了奴的。”
郁别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俨然被他逗笑了,“那你就别出现在人前,私下做我的情儿,偷着欢愉也别具风味。”
筝儿开窗的手停滞住,倏然间小脸上的表情极度怪异,忙垂头掩盖。
二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多年来没有人发现二爷是女子是有缘故的,一方面赖于那些药物,二爷身形消瘦没有女儿家的娇软,裹上束胸后,真就看不出来。
另一方面就是二爷的言行举止太符合一个好美色的公子哥了,浑然天成,丝毫看不出假。
筝儿默默退出正屋,看见左管事领着一个小内侍往这里赶。
这小内侍是璋王跟前得脸儿的人物——小齐子。
“齐公公?”筝儿随郁别见过他,她快走几步,语气惊然,“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王爷那有什么要紧事?”
“侧妃娘娘和郁二公子好久没见,侧妃娘娘心里挂念着呢。”小齐子没敢像往常一样摆谱,璋王嘱咐他,叫他态度恭敬些。
他面带讨喜的笑,“所以王爷让咱家来请郁二公子过王府一叙。”
明面上是好久没见,但私底下侧妃娘娘可常来找郁别,璋王是知情的,也算是一种开恩。
筝儿联想到小齐子的态度,心头有了猜测,莫不是侧妃娘娘得宠了,璋王特意给侧妃娘娘做脸。
越想越是这个理儿,平常可只有王妃娘娘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娘家兄弟到王府见面。
“齐公公稍等片刻,二爷刚醒,婢子去服侍二爷洗漱穿衣。”筝儿说道。
筝儿转身回屋前,又叫左管事请小齐子去隔间喝茶。
郁别在屋内听到了外头筝儿和小齐子的对话,心头的想法和筝儿是一样的。
侧妃娘娘和郁别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她得宠日子过好,郁别也替她欢喜。
夏公子不敢耽搁,端了一杯清茶来,“二爷先喝杯茶醒醒神。”
郁别呷了几口就搁到了一边,筝儿手捧着衣袍进来,“二爷动作得快一些,不能叫齐公公等久。”
门前小鬼难缠,璋王跟前的小齐子不能得罪。
............
璋王府是按着皇族规制建造的,典雅庄重又不失威严。
小齐子笑着问郁别是否要轿子,她拒了,王府内行轿,她可没这个胆子轻狂。
走过一条回廊,郁别远远看见几个婢女婆子被绑着手拖拉着,身上血淋淋的。
郁别莫不做声地移开目光,接着跟着小齐子走,寻常大户都有见不得人的阴私腌臜,何况王府。
已触发任务三。
任务三:您看到的这三位下人被冤枉弄脏了璋王妃的王妃吉服。璋王妃震怒,命人打杀了她们,请您拯救她们的性命,时限一个时辰。
看到?郁别什么也没看到,她半垂下凤眸,她不想受一心向善系统的惩罚,但更不想寻死。
甭管真冤枉假冤枉,这都是璋王府的内务,下令的还是璋王府的王妃娘娘,郁别上赶着为她们求情是在得罪璋王府。
踩在璋王府上头得到的仁善名声,璋王不把她按在泥里都算他真慈和。
小齐子先把郁别领到了璋王府后院,文娥早早等在了二道门前,见郁别来了迎上去,脸上带着红润的笑。
璋王给了侧妃娘娘这样大的体面,文娥心里正得意着。
“郁二公子,您先和侧妃娘娘聊着。”小齐子和缓着尖锐的声调,“等会儿奴才再来接您,王爷要在前院单独和您说会儿话。”
郁别含笑回话,“齐公公慢走。”
文娥等小齐子走后激动地压低嗓音说,“二爷,您可真是神了。”
她一面带着郁别往月牙阁走去,一面用极轻的声音说着王府近日发生的一桩大事。
“侧妃娘娘听了您说的话就没再下手,倒是王妃娘娘暗中派了人给兰侍妾喂药。”
“被兰侍妾身边的婆子抓个正着,吵着喊着闹到了前院。王爷罚了王妃娘娘禁足,最近王妃娘娘气性可大了,动不动就罚人撒气。”
文娥眉眼遮掩不住的窃喜,“兰侍妾那边也没讨着好,虽然那药她没有喝,但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王爷也没见她一面,喝不喝都已经无所谓了。”
“兰侍妾算是彻彻底底的失宠了,如今王府里头我们侧妃娘娘有权有宠,没人再敢给娘娘找不痛快。”
“侧妃娘娘苦尽甘来,往后的日子会更好。”郁别说道,嗓音清润。
璋王妃顶多被禁足一个月,就会被放立马出来,她身后可是有拿着兵权的墨侯府。
两人走到了月牙阁,文娥领郁别去待客的偏堂,“还是得谢二爷上次的传话。”
郁别没托大,如实地说,“一切都是凑了巧,是侧妃娘娘福气好。”

郁别忙起身,她两步并做一步走至窗前,支起窗子,任冷风吹在她脸上。
她寄期望于这冷风让她更清醒点,方才突兀凭空听到的话只不过都是幻听。
请宿主正视系统,及时完成任务!
声音再次从郁别脑海里响起,做不得假。
从哪来的妖怪?!郁别心中又慌又气,随手将案边的碗拂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筝儿打帘进来,叫另一个婢女将残片捡下去,口吻担忧,“二爷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郁别脸色沉凝,黝黑眼瞳内有些慌张,抬手挥了挥,极力教自己冷静下来,“我酒喝多了发昏,去给我寻个大夫来。”
她颓然地坐回榻上,心里仍怀着点侥幸,这事太荒谬了!
“是!”筝儿不敢拖延,亲自去寻。
二爷是女子,不能随意寻大夫,府上有养着一名一家老小身契都捏在手里的大夫,最是忠心耿耿。
大夫到的时候,郁别神情游离,瞳孔都有些发散,像是被什么给惊到了。
可怜见的,配上她那副面孔,真是叫人打心底里怜惜,是个叫人丢魂散魄的玲珑人儿。
“我脑子里仿佛有人在同我说话。”郁别紧紧盯着大夫。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二爷您身子没有大问题,可能是酒喝多了,歇会就好。”
“还有些心神不宁、恐慌难安,可要老夫给您配上一副安神的药?”大夫尽责询问。
郁别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失望,摇头叫大夫离开,“不必了,我自个缓缓就成,你退下吧。”
............
还没到三日,妖怪就又出声了。
兰侍妾腹中胎儿已落,任务一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虫母光环,惩罚时间为一个月。
虫母光环:妈妈!妈妈!妈妈!......
郁别卧躺在软榻上,全当没听到,心里却打起了鼓,虫母光环?她不理解其中意味,但也能觉察出名称中的妖邪味。
果真是个邪物!她掀眸望向屋内的一个角落,那里悬系着她遣人去佛寺求的佛牌,这妖怪既还能出声,想来这佛牌也是无用的。
难不成得亲自去求?
给郁别按腿的俊秀男子眼神瞬间迷离起来,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极为甜腻的香味。
他是郁别养着的小倌,外头都传二爷男女不忌,可是二爷养着他这么些天,却从未用他,只是偶尔唤他来捏捏腿,唱唱曲。
他目光停滞在郁别露出的白皙颈部,胸膛里的心跳的厉害,他好似着了魔,入了邪,神志都不清了起来。
搁在郁别小腿上的手,从捏到抚摸。
郁别察觉到不对,一个旋身收腿往榻内侧滚去,斥骂他,“发的什么病?!”
俊秀男子已经听不清郁别在讲些什么,注意力都落在了她那张开开合合的唇上,他跪在榻上,往她膝行而去。
“二爷,二爷!”他痴痴地唤,神志明显有些不对头,“您身上好香,您养着我,为何不受用我?您疼疼我吧。”
郁别一脚踹在男子的心窝处,叫他跌下榻。
可一向知情识趣的男子这回真跟发病一样,还再往榻上爬,郁别联想到了那妖怪所说的惩罚。
她抬起袖子,低头细细闻着,除了熏衣的檀香味,再没闻出什么味,“哪有什么味道?”
男子面色泛红,目光濡慕又痴态,说的话语调不分,“很香,很香,二爷,二爷!”
他如今这种情况定和那妖物所说的惩罚有关,郁别几个巴掌甩在男子脸上,又是一脚将他踹下去,然后躲在榻上最内侧,用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生怕有什么味道传出去。
“来人!”郁别面色难堪,高声呼喊,“把他给我拖下去!”
声音刚落,门便打开,两个小厮就把男子扣押了下去。
筝儿看到郁别这副模样大惊失色,连忙把门合上,脚步踉跄着到榻前,万分惊恐道,“二爷!可是他冒犯了您!”
郁别不能直说身上发生的诡异事,只道,“冒犯谈不上,只是他好像有些痴症,发病吓到了我。”
她这会儿一心惦记着那闻不到的味道,这个妖怪说惩罚时间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她都得带着这诡异的香味吗?
“去准备一些味道深重的沉香。”郁别吩咐筝儿。
筝儿对着没有缘由的命令也没有开口问,当二爷对那男子的行为犯了恶心,要用香味压上一压。
............
一心向善系统开口,此香味为虫母光环自带,时效一个月,对男女都有用。
郁别因为这几日的忧心忡忡,面色更加苍白了些,透着一股子伶仃清绝。
她是真怕了,现在屋里就她一个人,连筝儿都叫她在屋外候着,生怕被这香味勾出痴病来。
心理畏惧更加上几分,神鬼之道果然恐怖!
她头一次同着妖怪交谈起来,低声细语,扮足了可怜,“您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惩罚叫我怎么见人,今日璋王派人传话,明日晚间要在别苑请吃酒,我如今哪敢去?”
“可我这个身份要是得罪了王爷,能得到什么好果子吃?”郁别缩在锦被里唉声叹着,凤目下垂,抿着唇。
宿主可以用心声同我讲话。
系统的目的早就跟宿主说了,引导您一心向善。只要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并不会为难宿主。
宿主的猜想是对的,用味道浓的香味可以遮掩一二,只要不是离得太近,出不了大问题。
郁别沉了面孔,内心冷笑连连,这妖怪还是个善妖,莫不是从西方佛土来的。
渡她从善,最后是不是要她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指尖发白,她从未有过做一个善人的念头,她只想着等璋王有朝一日成为太子甚至登基为帝王后做一个大奸臣。
她想享受滔天富贵,她自私、阴狠,寻遍每一个心窍都找不出一点善心来。
佛牌不行,那就请道家做法事,再不行就去寻偏门的神婆!
屋里熏了浓香后,郁别叫人唤了外院的左管事。
她眸色幽深,修长手指敲着案桌,对着恭立在屏风外的左管事开口,“你这我有件要紧事叫你办。”
“二爷吩咐!”左管事弯下腰。
“你去给我寻个道法高深的道长来做法事。”郁别嗓音顿时冷冽下来,“要多少钱就去账房里支,不要随意糊弄我找个只会假把戏的!”
左管事愣住片刻,腰弯的更下,“是,二爷!”
主子的阴私事他还是少知道的为妙。

孟冬十月初至,北风惨栗,林寒涧肃。
崇和殿的圣上醒时状态有些不对,神气较以往更为粹冷,眸色里透着的不明意味叫人心悸。
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宫娥服侍圣上换上一件雪青色圆领直身袍,丁肃为圣上系扣。
阖宫上下也只有丁肃敢在当下出声,他垂眸恭谨问道,“圣上昨夜可是梦到了什么?”
云清珩道,“梦到了一味香。”
丁肃跪下,接过旁边呈盘上的玉组配,小心细致的为云清珩配在腰间,“圣上如果惦念这味香,可命内务府调制出来。”
“这香怪异。”云清珩嗓音清淡,“卓异非常之物,谓之妖孽,你说是否当诛?”
妖孽,指的是人还是物?丁肃不敢详问,圣人一言即定他人生死。
他奉承开口,“天下万物皆为圣上所拥,圣上舒心顺畅即可。”
云清珩轻骂他一声滑头,吩咐摆早膳。
早膳摆在崇和殿的东暖阁里头,圣上用罢后,问起了一桩事,“郁别那怎样了?”
丁肃心中万分惊诧,胖脸抖了抖,弯腰道,“人都安插进去了,应当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近身伺候。”
郁别的份量在丁肃心中抬了又抬,他心下庆幸,还好昨夜没有允了探子的提议,用药去毁了郁别的身子。
“奴才这里还有一件关于郁二公子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丁肃将昨日发生的事简明的同圣上说,“奴才不敢伤了郁二公子的身子,所以想了一宿的法子,到现在都没想出个好的。”
云清珩用锦帕擦拭着手,清雅雍正的面上没有意外,他不疾不徐道,“郁别的性子得有人管着。”
“他的父兄不行,他们明面上愈严,郁别私下只会越逆着来。”云清珩抬眸,“得找个身份更高的。”
威逼和利诱在一起,郁别才会心甘情愿地抑住轻浮浪荡的心。
云清珩乾纲独断,他既起了心思,从此郁别就再碰不得旁人。
说千道百,也是郁别先往他跟前凑的。
丁肃福至心灵,“您是指璋王?”
云清珩颔首。
............
每月月初璋王都会入宫给他母嫔请安,以示孝心。
吴贵嫔是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百合色的宫装更令她增添了几分矜贵。
她坐在宽椅上,捻着帕子擦眼角,哀声道,“母嫔心里头难受,这可是母嫔日思夜想盼着的孙儿啊。”
璋王俊逸的脸上浮现出痛意,他还年少,心肠还没有太硬。
他温声安慰自己的母嫔,“儿臣心里也不好受,只怪兰侍妾孕中娇蛮,养不好胎。”
他为自己逝去的孩儿痛心,迁怒于兰侍妾,自从她流产之后就再没有去见过一面。
“儿臣年纪尚轻,孩子还会有的。”璋王不欲再提此事,将话头引自其他,“父皇还是不愿将后宫之权划分给后宫嫔妃吗?”
后宫之权一直以来都握在崇和殿的掌事女官——杨女官手中。
这导致后宫两位贵嫔虽然位分不低,但也没什么大体面。
吴贵嫔眉心往中间蹙,手往下一摆,身边的嬷嬷就领着人到殿门口守着,怕外人听到。
“圣上寡情,是不会叫后宫嫔妃握着宫权的。”吴贵嫔神情有着认命,可捏着帕子的手却抚上了自个儿的心口,“不然母嫔和高贵嫔就不会只是区区的正三品贵嫔了。”
她在圣上十五岁御极那年入后宫,一眼就被当时的圣上给俘获去了一颗闺阁女子的心。
俊隽的少年帝王,气度清华凛然,世间最好的画师都描绘不出其神韵。
可渐渐地,吴贵嫔瞧清了,那是个天生该坐在御座上的人,他不会也不可能俯就下身仪回应她的一腔情深。
璋王转着手上紫玉扳指,口吻惆怅,“儿臣只是见不得母嫔想见父皇一面都得给杨女官递内宫折子。”
“不提了,不提了。”吴贵嫔收敛起悲意,“圣上早已不入后宫,母嫔这个年纪见与不见圣上都无关紧要了。”
璋王张口想说是很紧要的,佑王昨日在朝会上领了工部的差事,可他还是个无实权的王爷。
父皇此举是何意,是否更属意于佑王入主东宫?
他太需要一个能在父皇面前打探消息的人,父皇凛威不可近,朝臣不敢擅言,可母嫔在父皇跟前也没有情面可言。
璋王面上瞧不太出,内里揪心烦闷的紧,他起身行礼告退,“母嫔,时辰差不多了,儿臣不能在后宫多留。”
吴贵嫔看出他心里头有事也不留了,点头道,“去吧,顺带去崇和殿给你父皇请个安。”
“是。”璋王道。
璋王去崇和殿给云清珩请安,被内侍领到殿内,他恭恭敬敬下跪,“儿臣请父皇安!”
“嗯,起吧。”云清珩照旧同他说了几句勉励之词后就叫他离开。
璋王想问自己何时才能领差事,可圣上淡然地瞥他一眼,又道了一声,“去吧。”
璋王垂首应是,顺从地离殿。
待他要出宫时,送行的竟然是父皇身边的丁肃总管。
这个阉人平日里派头可大的很,除了父皇谁也使唤不动他。
“奴才听闻,王爷府中的侧妃娘娘有一个同母的亲兄长。”丁肃手持着拂尘,言语亲和近人,好似在话家常。
“她确实有一个同母亲兄长。”璋王走在宫道上,心里疑惑重重,“他是个混不吝的,可是他哪里冲撞了总管?”
郁别?丁肃提到他做甚?
丁肃脸上的笑意愈深,态度前所未有的柔和,语调上扬着,“哎呦,没有的事!”
“奴才前些日子随圣上见过郁二公子几面。”丁肃话语压低模糊起来,“真真了不得的人物,叫人想可心尖上疼。”
璋王霎时间顿住步伐,扭头愣看着丁肃,他从宫中长大不是个蠢的,这阉人的话可太有意思了。
他谈笑般地说,“您看上了?”
丁肃抬手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两个巴掌,纯做个架势,连个声响都没,“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不小心奴才的命就没了,奴才哪配呀?”
他抬手向上指了指天,“郁二公子造化大,要通了天去。”
悚然并着一丝喜意齐齐涌上璋王心头,他往上看,天,天子,圣上,他的父皇啊!

夏公子走时流下了眼泪,愁苦着一张脸。
他敏锐地觉察出二爷以后再不会寻他了,他扑在郁别怀里,小声啜泣,“二爷,您以后多加珍重。”
郁别她真对夏公子起了柔情,不想有朝一日看见他在风尘里被折磨的惨痛。
“我叫左管事陪你回去一趟,多少钱都赎你出来。”郁别叹气,“身契你自个毁了去。”
“明明不喜欢男子,就别做样了。”郁别手指揩去他的泪水,“离开元城,随便找个清净的地方安生过日子去吧。如果可以,找个良人好好对待她。”
她的话是温情的也是薄情的,后头说出的更是带着刻薄,“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玩意儿啊,把心给我糟践,那你有什么好下场。”
夏公子被泼天的喜意砸中了脑袋,他下意识道,“二爷,不是的,你就是我的良人。”
说罢后陷入了寂静,夏公子跪下行大礼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随左管事离开了。
他......他对二爷起的念头是真心的,可近在咫尺的自由他找不出第二个了!
一心向善系统出声,宿主,系统不解,您为何愿意花大价钱把夏公子救出风尘,却对三条人命视若无睹?
郁别在脑海里回它,“因为夏公子讨得了我的欢心,我愿意拉他一把,这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璋王府的三个人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救他们的代价可能是搭上我自个儿的命,我是昏了头才会去救。”
郁别也在心里问了一心向善系统一个问题,“前夜我府上处置了一批下人,他们大概率也是凶多吉少,为何没有触发你所说的任务?”
她心声饱含凛凛恶意,“因为璋王府的人比我府上的人金贵?”
系统算法不会偏颇任何人,宿主府上的人的确玩忽职守,非是无妄之灾。
郁别挑眉,讥讽它,“你这妖物才是真正的没有情感,倒是缠着我劝我向善,得空给你自己念念经吧。”
一心向善系统没有回应,郁别也无所谓,她叫婢女把帏帐放下,她整个人缩在了榻上,筝儿端来田大夫给她新开的药喂她。
筝儿神情伤愁,她想不明白,二爷去了一趟王府回来怎会突然病得更重了。
田大夫把脉也没把出个所以然来,“奇了、奇了,明明还是今天早上的脉相呀!”
最后田大夫给出了最可能的答案,“旁门左道的药不能再吃了,那效果诡异,出了什么副作用也是常理。”
“婢子苦命的二爷,从小到大就要受那样的折磨,现在还被深深害出病来了。”筝儿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如果二爷没有扮成男子长大,就算是个庶女身份,凭着二爷的姿容和聪慧定能找到一个可以相知相守的郎君。
郁别声音虚弱,“去太初观请珩止道长,快去......”
郁别把药推开不欲再喝,她现在最紧要的‘药’是珩止道长。
筝儿震惊,银质羹匙落在汤药里,她眉心都快拧成了一团,“二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珩止道长?”
“您最要紧的就是养身子呀!”筝儿苦口婆心,“等养好了,我们再琢磨风月这档事。夏公子不得您喜爱,就再找一个,何苦招惹珩止道长,他看着不是一个简单的。”
尚书老爷都没珩止道长叫人害怕发憷,二爷离他远一些才好。
“我看不见他,我就养不好身子。”郁别执拗说道,太苦痛了,浑身上下都起不了力气,骨头都被人掰折了一般。
她知晓筝儿想着什么,可她也解释不清身上发生的怪异之事,干脆叫筝儿继续误解下去。
郁别现如今这副境况是不可能亲自去太初观的,只能是左管事去请。
左管事没见着人,小道童回他,“珩止道长每年只有仲秋和季秋两个月在太初观修道。”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左管事急地团团转。
小道童被丁肃吩咐过,他又道,“您写个正经帖子,小徒代您转交给珩止道长。”
左管事连声说好,可过了三日小道童才给他一封拜帖,“珩止道长明日得空。”
............
云清珩被筝儿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神情迎进正屋。
“我家二爷以往虽然浪荡了一点,如今却尽数改过了。”筝儿絮叨着,“上次二爷离开太初观是府中出了大事,是无奈之举,您别计较。”
筝儿其实心里明白,珩止道长通身高华矜贵的气度不是寻常家里养的出来的,她都有点不大敢高声说话。
这回屋里不仅有浓香还有苦药味儿。
云清珩没遮鼻,步伐缓缓地进去帏帐内。
筝儿痛心,丁肃比她还痛上百倍,圣上和郁二公子根本不能放在一处比对,何该是天与地分开来呀。
筝儿请丁肃一同出去,小心地合上门。
郁别强撑着病体起来,倒栽在云清珩的怀里,嗅到了熟悉的寒香。
“病了寻我作甚?”云清珩抬起郁别的脸,做不得假的病容,拢着颦态的纤眉,苍白无血色的脸。
他的手指还是很冷,和书房的那一日一样,他拨抬起郁别的脸,明明是个偏向轻浮的动作,可没有半点旖旎意味。
他早就得了消息,但恰逢墨侯领军归朝,朝事繁忙了起来。
“筝儿同您说了嘛,我那日非是故意不和您打一声招呼就走的。”郁别抬手往云清珩肩上搭,“府中出了大事,我心里着急。”
她仰头,凤眸里盛着不知真假的懊悔,“我还弄丢了您给我的道经,我明明记得带着回府了,后面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不敢回太初观找,怕惹了您的厌。”
“我是因愁致病。”郁别一直往云清珩怀里钻,她为了早日摆脱这个惩罚光环,什么话都往外说,“我害相思,您怜惜些我吧。”
“你这话假。”云清珩泰然自若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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