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曲春书屋 > 其他类型 > 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裴廷聿江稚鱼全文

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裴廷聿江稚鱼全文

花园春子大魔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裴延聿点头示意,用余光睨了眼一旁站着的裴砚关:“时候也不早了,江小姐再不归家,被外人瞧见成何体统?”“你的手伸的够长啊,都管到小鱼儿身上了,这里是裴家,不是前朝!”裴砚关对其冷言冷语,语气桀骜。尽管如今裴延聿位居要职,可到底裴砚关欺压了他这么多年,骨子里的轻蔑是难以磨灭的。江稚鱼带有几分仿徨无措的怔愣在原地,她紧攥着金丝软袄衣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裴延聿,她心头情绪会这般复杂。但,能有裴延聿的话做圆场,让她尽快脱身,她也是欢喜的。江稚鱼眼神闪躲,错开了裴砚关的视线,“你好好保重,我也该回府了。”“小鱼儿,我的伤......”裴砚关语气放软了几分,像是当着裴延聿的面示威般,“你走了谁给我上药?”上药?江稚鱼怔愣在原地。裴家明明有那么...

主角:裴廷聿江稚鱼   更新:2025-05-16 15:4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廷聿江稚鱼的其他类型小说《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裴廷聿江稚鱼全文》,由网络作家“花园春子大魔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延聿点头示意,用余光睨了眼一旁站着的裴砚关:“时候也不早了,江小姐再不归家,被外人瞧见成何体统?”“你的手伸的够长啊,都管到小鱼儿身上了,这里是裴家,不是前朝!”裴砚关对其冷言冷语,语气桀骜。尽管如今裴延聿位居要职,可到底裴砚关欺压了他这么多年,骨子里的轻蔑是难以磨灭的。江稚鱼带有几分仿徨无措的怔愣在原地,她紧攥着金丝软袄衣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裴延聿,她心头情绪会这般复杂。但,能有裴延聿的话做圆场,让她尽快脱身,她也是欢喜的。江稚鱼眼神闪躲,错开了裴砚关的视线,“你好好保重,我也该回府了。”“小鱼儿,我的伤......”裴砚关语气放软了几分,像是当着裴延聿的面示威般,“你走了谁给我上药?”上药?江稚鱼怔愣在原地。裴家明明有那么...

《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裴廷聿江稚鱼全文》精彩片段

裴延聿点头示意,用余光睨了眼一旁站着的裴砚关:“时候也不早了,江小姐再不归家,被外人瞧见成何体统?”
“你的手伸的够长啊,都管到小鱼儿身上了,这里是裴家,不是前朝!”
裴砚关对其冷言冷语,语气桀骜。
尽管如今裴延聿位居要职,可到底裴砚关欺压了他这么多年,骨子里的轻蔑是难以磨灭的。
江稚鱼带有几分仿徨无措的怔愣在原地,她紧攥着金丝软袄衣袖。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裴延聿,她心头情绪会这般复杂。
但,能有裴延聿的话做圆场,让她尽快脱身,她也是欢喜的。
江稚鱼眼神闪躲,错开了裴砚关的视线,“你好好保重,我也该回府了。”
“小鱼儿,我的伤......”
裴砚关语气放软了几分,像是当着裴延聿的面示威般,“你走了谁给我上药?”
上药?
江稚鱼怔愣在原地。
裴家明明有那么多的丫鬟婆子。
男女大防,他明知道的,却还要让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帮他上药。
“那些婢子手糙又不细致,以前小时候我挨打不都是你帮我上药的吗?”
男子理直气壮的说辞,让江稚鱼此刻更为窘迫。
她顶着羞红的一张脸:“你也说了,那时年幼。”
“江府家风森严,更有门禁,你命她留在裴家,晚些时候江小姐如何归家?”
裴延聿眯起了一双眼眸,认真仔细打量审视着裴砚关。
一席话将他给怼的吃了瘪般。
可今日裴延聿在这,无论如何他也要江稚鱼留下不可。
“你又不是不知母亲的性子,你要是现在走了,她待会又要发作,我可怎么办呢?”
裴砚关一瘸一拐径直朝着江稚鱼走来,“你当真忍心扔下我不管不顾吗?”
江稚鱼见他向前一步,她便温吞往后退了半步,“裴夫人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到底裴砚关乃是裴夫人膝下独苗,今日待他也不过小惩大诫。
事情闹到这般境地,满城风雨,若裴夫人当真有心想要对他严惩不怠,绝非这般下场。
“晚会,你帮我上了药我亲自带你翻墙回去!”
裴砚关眉眼含笑继续待她说着。
江稚鱼柳眉紧了紧,她抬眸怔怔的打量着裴砚关。
她年幼时便与他相识,时至今日,她才幡然发觉自己对裴砚关是一点都不熟悉。
他狂悖自大,更是觉得仿佛他陪江稚鱼翻个墙就是莫大恩赐。
裴砚关的话让她感到如坠冰窟般!
心比这寒月的天更冷!
江稚鱼垂下那双明眸,神色一暗,捏着帕子的手也紧了紧,宛若狠下决心般:“我要回家了,你多保重。”
不等裴砚关再说什么,她便已经转身径直朝着花廊的方向走去。
漫天风雪,裴砚关负伤屹立在雪地里杵着。
他感到匪夷所思注视着那抹与裴延聿一起渐行渐远的倩影。
好端端,她怎会突然这般反应?
还是因为陈圆圆的事情在同自己耍小性子?
裴砚关冷嗤一声,到底是小女儿家心性!
不及圆圆那般伶俐懂事,宛若他的解语花。
一想到陈圆圆,他便按耐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快步朝着正门走去。
不等裴砚关走到大门外便被管家拦了下来。
“夫人有令,少爷您尚在禁足,若无夫人的特允,您不可出府半步。”
管家神色严峻对他说着,又讪笑着附身对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禁足,又是禁足,母亲总是拿这一套来对付我!”
裴砚关愠怒一甩衣袖,步履艰难的回了自己的别苑内。
听到方才动静的江稚鱼还是没忍住,回眸朝身后看了看。
见他依旧顽劣不改,她心头暗暗叹息一声。
可是辜负了这么多年来裴夫人对他的厚望寄托。
裴延聿也顺着她的视线朝着院内看了看,可他缄默寡言着,并未言语什么。
鹅毛大雪纷飞,长街行人寥寥无几。
四周黢黑一片仅剩下皎洁月光映照在这片大地上。
江稚鱼脸颊被冻得扑红,她低着头,却时不时地用余光观察着裴延聿。
她心中生出念头......
她不想让裴延聿误会自己还是同裴砚关纠扯不清。
可若说解释,她也毫无立场。
忽的一只骨节分明大手伸出,芝兰玉树般俊雅的男子上前一步将手撑大伞递到了她的那处。
“谢、谢谢,裴大哥。”
江稚鱼眉眼弯弯望着他。
越是裴延聿这般,她心头涌动的愧疚便更浓几分。
想起年幼时发生的种种。
也是一年雪季,裴砚关带着几个世家子弟一起按着裴延聿的胳膊让他在冰湖捞鱼。
那时候的他瘦小一个,穿着单薄,双手被冻得殷红的被按入了湖中。
那一幕看的让她迄今仍是觉得心惊肉跳,没齿难忘。
她也曾央求裴砚关别太过分。
可他却一把将江稚鱼推到了一旁,“小鱼儿,今天是我爹诞辰,我是在帮他,他若是连父亲诞辰贺礼都准备不出,他又该如何在裴家立足?”
一句话直接将江稚鱼要说的都给堵了回去。
她懦懦的看着良久,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在裴延聿上岸后将自己怀里揣着的汤婆子给他。
忆起往昔种种,她总算下定了决心打算要开口同裴延聿致歉:“裴大哥......我......”
不曾想,一辆不长眼的马车横冲直撞飞驰在长街上——
马蹄直面朝她方向冲来,千钧一发之际裴延聿伸出大手一把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将她护在怀中。
伞,啪嗒落在地上。
霜雪落在他们二人肩颈处。
江稚鱼甚至能够看到他那微微滚动的喉结,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在咫尺间。
剑眉星目间倒影出她那张面若桃花般的小脸......
她看的怔愣出神。
“你没事吧?”
裴延聿紧了紧眉,认真询问。
江稚鱼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态,蓦地一瞬脸上掀起一抹绯色,她慌张站好,“我没事。”
裴延聿弯腰附身捡起伞,又动身护送她前行。
二人并肩漫步走着,前面拐角处便是江府。
她的步子放慢了些,有些温吞的说道:“裴大哥,等你生辰,我也给你准备了回礼。”
绵软的声线小的宛若蚊虫哼咛般。
江稚鱼脸颊上的红晕不自觉的晕上了耳梢。
“是吗?”裴延聿放慢了步子,认真思忖着什么,却又讪笑一声。
他笑的漫不经心,似乎根本并未将江稚鱼的话给放在心上。

江稚鱼后退一步,心中又急又恼。
没来及喊叫。
下一瞬,一柄白色油纸伞举到她头上,挡住风雪。
她抬眸。
男人身穿一袭蓝色御赐蟒袍,肩膀宽阔,腰间勒一条玉带,衬得他整个人清贵而沉稳。
那双眸子就像天生没有温度,打量着她。
她脱口而出:“裴廷聿?”
喊出口,江稚鱼突然捂住了唇。
裴廷聿是裴砚关同父异母的哥哥,大她三岁,按照规矩,她应叫他一声大哥。
但他身份特殊,是裴家私生子,并不得侯府器重。
江稚鱼和他几乎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如何称呼。
“这么晚怎么在这?”男人蹙眉。
待她反应过来,身上的披风已经在她身上。
许久没有如此近见过裴廷聿,他成熟许多,也高大许多,站在他身边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雨雪渐大,落在伞上发出闷声,他的声音也仿佛玉珠般砸到她心里。
视线落在对面的地痞身上:“他们欺负你?”
清淡的,笃定的声音。
江稚鱼抿唇,并未说话,几个地痞话都没机会再说一句,直接被裴廷聿的护卫押走。
望着身旁的高大男人,好不容易压下的委屈不觉又涌上心头。
“没。”
江稚鱼讷讷回。
裴廷聿瞧了女人一眼,瘦弱纤细,一个家丁都没带、冬日的狐裘都没穿,就靠一身遮容貌的斗笠伫立发抖。
淡淡廉价的脂粉香气传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眸光一闪:“这一带都不太平,三更半夜出现在这,江小姐倒是胆大。”
明显感受到裴廷聿不甚开心,江稚鱼脑袋轻垂:“我......马上回去。”
“裴砚关在哪?”
拦住女人想逃的步伐,衣衫落雪的男人直问。
江稚鱼眸中闪过惊讶:“什、什么裴砚关,我不知道。”
又被看了一眼,气势凛冽,江稚鱼实在无法,干脆老实交代:“他在金粉窟闹事被留,我刚去替他交了赎金,他留宿在那儿......”
裴廷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当真是疯了,与你有婚约还缠绵烟花之地。”
江稚鱼觉得自己面上的表情一定很僵。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裴大哥,你误会了。”
裴廷聿顿了一下:“什么?”
“我和他从未有过婚约。”
男人眸色沉沉望着她:“怎么会?”
两家的娃娃亲早就传开了,京城世家无人不知。
江稚鱼倔强抓住斗篷领口,摇头:“当年的事本就是大人的口头婚约,不作数,如今裴砚关有了真心喜欢之人,我何必做那个棒打鸳鸯的。”
江稚鱼一句话裴廷聿便猜得七七八八,他家那个弟弟,想来成负心汉了。
高大男子似乎轻笑了声,眼神看向别处,说话湿冷如同刀子似的:“他跟别人真心喜欢,又叫你做挡箭牌,让一个女人去缴斗殴闹事的赎金,真是废物。”
江稚鱼抬头,泪珠从她眼眶滑落,没想裴长公子嘴巴这么毒,偏偏还如此有道理。
裴廷聿话锋一转:“我送你回江府。”
江稚鱼被吓得不敢动,低声说:“裴大哥,江府有门禁,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男人默了几秒,递出一张绢帕让她拭去脸上的泪:“这儿离我居住的驿站不远,你若不嫌弃,可以住客房。”
江稚鱼没想到绝处逢生,哪还敢挑剔,连忙道谢。
裴廷聿未及弱冠就被赶出侯府,那个家,没有一人待见他。
这是侯府的一桩丑闻,私生子裴廷聿比家里风流倜傥的小侯爷裴砚关还要大一岁。
侯爷在早年和一个女人珠胎暗结,后因迎娶侯府主母进门,将母子二人赶出府。
在裴廷聿八岁时,生母将他丢在侯府门口,从此在京城彻底消失。
侯爷没法,只能将他接回府中,身份却极其尴尬。
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个弟弟整日骑在他头上。
裴砚关说他身上流着低贱的血,连府邸的下人都不如,就该整日遭受他的欺负,那时她年纪小,自然信裴砚关的话。
抵达驿站,才发现那油纸伞一直打在她肩头,裴廷聿半个身子都被雪淋湿。
她掩下眸中惊讶,跟在他身后。
驿站的管事见到裴廷聿,正想送她前往房间,却被裴廷聿摆手拒绝。
亲自替她推开房门:“房间简陋,你暂且在这委屈一晚。”
江稚鱼环视了屋子一圈,整洁干净,屋子内有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她不知道裴廷聿在这住了多久。
“一会儿我让下人给你送换洗的衣裳。”
江稚鱼看着宽大的房,眼里都是歉意,急忙摆手:“不用了裴大哥,就一个晚上,能睡就好。”
男人喉间涌出低沉的笑:“刚派人给你熬了姜汤,屋子内有热水,你淋了雪别发烧了,入夜记着锁门。”
江稚鱼没想到沉默寡言的男人如此贴心,之前失落的心情也顿时好转许多。
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少女语气轻快许多:“谢谢裴大哥。”
男人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江稚鱼叹了一口气。
他好像并不待见自己,连句再见都不肯留下,若不是因为她是女子,恐怕都不会多看一眼。
想到这,江稚鱼眨了眨眸,小时候她与裴砚关待他并不好,他肯帮自己都不错了。
她将男人给的披风与绢帕仔细叠好,才进入浴房。
木桶内有满满一桶热水,江稚鱼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水中,驱散了身体的冰冷。
六岁那年,她亲眼目睹裴砚关将裴廷聿推入水中。
九岁的裴廷聿,长期营养不良,黑黑瘦瘦,身高比自己弟弟矮了半个脑袋,力气甚微。
裴砚关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出水,甚至还高声扬言让他在水里洗干净才准上岸。
江稚鱼再年幼也知道那是一条人命。
吵着闹着要将他救上来。
却被裴砚关拉住。
“小鱼,别碰他!像这种人身上流的血都是脏的......”
她将脑袋从水中扬起,喝了姜汤泡了热水澡,整个身子都舒服许多。
躺在床上,江稚鱼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裴砚关的一席话,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
这么多年,他到底拿他当什么?
正如裴大哥所说,他心中当真没有半分自己。
夜深人静,精疲力尽的江稚鱼却被肚子给饿醒。
她捂着肚子,为难看向门外,这儿是驿站,不是江府,她并不想麻烦别人。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江稚鱼猛地从床上坐起,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满脸恐惧地看向门外。

她回了江府,刚踏进院子就瞧见沁儿小脸惨白地在找自己。
沁儿眼里都是担忧:“小姐,您这是......又去侯府了?”
后院与侯府就是一条巷子。
江稚鱼满脸疲惫:“他找我有点事。”
沁儿恨不得跳起来给那小侯爷一巴掌,他找小姐,能有什么好事。
天天不是要钱,就是背锅。
现在更好了,在外面还有了别的女人!
想到这,沁儿的神色又深了几分。
晚膳后,沁儿才匆匆赶到江稚鱼身边:“小姐,夫人让你去她院子试衣服。”
临近元宵。
早在两月前,她为了元宵节赏花灯,特意去诗香阁定了一套衣裳。
刚到母亲院子,就瞧见桌子上摆满了饰品和衣裳,江母脸上止不住地笑:“小鱼,快把这衣裳换上试试。”
说完,就将手中的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展开,裙摆层层叠叠,如同流水般灵动,她甚至可以看到女儿换上这身衣裳,会多么名震京城。
江母走上前,指着旁边的首饰:“这些是娘替你准备的。”
“今年还是在老地方等砚关吗?”
听到这话,江稚鱼只觉得双耳发鸣,她呆滞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唇。
最后摇头:“娘,我不去。”
“啊?”江母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从及笄之后,两人在元宵节之日,都会相约去河边放花灯。
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今年元宵,我想去宣德门赏花灯。”
听见女儿的话,江母眉头轻皱。
那宣德门是当今圣上去的地方,她以为那小侯爷生性顽劣,对这种地方很不喜。
江母沉思片刻:“不过小鱼,昨晚砚关那事你清楚吗?”
她拉着江稚鱼的手,坐在椅子上,叹口气:“这事闹得挺凶,他娘差点气得犯病,说被狠狠打了一顿,现在还被罚跪祠堂。”
江稚鱼小手一凉。
手中的衣裳顺势掉落在地上。
裴砚关是侯府心尖上的人物,这些年闹了这么多事,也没挨过打。
江母沉默地叹口气:“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可越长大越不像样,这婚事......”
“我倒是听说那私生子争气,十五岁那年离开侯府,本以为这辈子就碌碌无为,谁知去年年底回来,竟然被封为侍郎,现在不仅在京城有着自己府邸,就算是在圣上面前,也有一席之地。”
江母碎碎念,江稚鱼却没细听,脑中闪过那个约好生辰送她花灯的男人。
原来只需对比,就能知道裴研关有多不值得她喜欢。
她径直出了府,去了侯府。
裴砚关的小厮见到江稚鱼,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喜色:“江小姐,您快救救我家少爷吧!他挨了打,一天没喝水吃饭了,现在还在那祠堂跪着,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看来这事确实是将江家父母惹毛了。
江稚鱼不敢耽误,赶紧往裴母主院走。
裴母身子不好,这件事硬是将她气出病来。
一进院子,就闻到浓郁的药味,江稚双手攥紧绢帕,打着招呼:“裴夫人。”
裴母见到她这乖巧的人儿,眉眼的病气都消散不少:“小鱼,你也听说这事了,你们两人走得近,帮裴夫人多照看着他......”
裴母像是找到了诉说的人,碎碎念许久,还说要将那女人找到,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江稚鱼小脸惨白,低头沉默了许久,才小声道:“裴夫人,抱歉,砚关是因为我才闹事的。”
裴母瞳孔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路过时有个男人想欺负我......”江稚鱼不想再编,她死死咬住下唇,头又低了几分,双颊滚烫。
“裴夫人害您生气是我不好,你别罚他跪祠堂了好不好,这一切......都是为了帮我。”
裴母目光定定地看向她。
江稚鱼羞愧之至,裴夫人待她是极好的,但为了裴砚关,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撒谎。
裴母叹了一口气,眸中都是不可置信:“小鱼,那可是青楼,你一女子,怎么能和砚关去这种地方?”
江稚鱼拳头紧攥,连呼吸都觉得疼。
她也不想,这一遭算是把裴砚关的品性看清,幼年的恩情,就在今天偿还清了。
“砚关从小不羁,我就指望你陪在他身边,多管管他,可......”裴母敛眉:“小鱼,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稚鱼快将手中绢帕扯坏:“抱歉,这是最后一次。”
裴母不知道她话语深意,叹口气起身,唤来丫鬟将祠堂的人放了。
她这才抬起头,煞白的小脸招人可怜。
裴母摇摇头,招手:“小鱼,你先回去。”
江稚鱼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脑海中想了许多,异常复杂。
与迎面而来的裴砚关撞上。
裴砚关脸还肿着,身上不少被藤条抽出的印子,被罚跪了几个小时,双腿也变得麻木。
见到她后,伸出手搭在她身上,轻哼一声撒娇:“小鱼,我好疼。”
江稚鱼面无表情将他的手推开,轻轻道:“裴砚关,以后别再找我做这种事了。”
男人眸中闪过惊讶,随后拉着她的手腕,低声柔声道:“是不是我娘说你了?她就是那性子,你别放在心上,过几天你又是她的心肝。”
这些年,这男人是看得真真的。
他娘对江稚鱼是真的在意。
其实裴母给她留足了面子,当着丫鬟面,也不会只说那几句。
可江稚鱼还是委屈,从小到大,她没有挨过训,更别说是这么重的话。
她红着眼,抬起头望着他。
看到她的眼睛,裴砚关顿时慌了:“抱歉小鱼儿,我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
“好了。”
江稚鱼将他的手轻轻抚开,皱眉沉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
江稚鱼抬起头,眼神一瞬不瞬地看向她:“我没立场,以后也不会再帮你。”
“裴砚关,放过我吧。”
这句话让裴砚关彻底愣住。
放过?
什么时候对于江稚鱼来说自己是个负担了?
他许久没有这般仔细看江稚鱼的面容,那个曾经被称为“名动京城”的尚书府千金竟然一脸憔悴。
明明今年稚鱼不过十七岁,花信之年,耳畔却因忧思敏锐生出一缕白发。
裴砚关心头一疼,像被绣花针扎了一下。
张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女人所有的目光都朝他身后汇聚。
如已死的枯水唤起一线生机。
江稚鱼看着裴砚关身后走来、月白色如神祇的男子,喉头滚动。
轻跃的话语脱口而出。
“裴大哥......”

江稚鱼抬眸的一瞬,脸颊上淌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就像是泛着光一样......
惹人心疼!
裴延聿紧蹙着剑眉,迟疑一顿,他反手从小厮那拿过了方才让人去给江稚鱼买的荷花酥。
内心的自责涌动着,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他命人去买荷花酥,兴许,她就不会落水了。
“怪我不好,方才没有看护好你,尝尝这个?”
裴延聿小心将糕点递上前去。
桥西的荷花酥做的最好吃,外酥里嫩,口感绵密,分别有豆沙馅儿、枣泥馅儿。
款式也别具一格,做的宛若真的荷花般,一瓣瓣的花瓣栩栩如生。
做工繁琐,酥皮太过易碎,每日也就只卖那百来份。
待到江稚鱼看到裴延聿递来的荷花酥,她的鼻尖更为酸涩。
一块块糕点被精心摆在食盒里......
这等价值,岂能是用金钱所衡量的?
“这不怪你,裴大哥。”
江稚鱼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仔细咀嚼着,她抬眸朝着裴延聿看去,又微微一顿:“荷花酥很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下面这一层,你待会回府带回去。”
裴延聿想要抬起手帮她擦拭去额前流淌着的水珠,忽的意识到一旁还站着有人。
眼前这一幕被裴砚关和陈圆圆尽收眸底。
陈圆圆冷嗤一声,也搞不懂她有什么好矫情的,不就是落水而已?
犯得着在这里哗众取宠?
一块糕点就给她哄高兴了?
“方才要不是你不听我的,哪里能落得这般境地,都说了让你帮我拖着这些人,我去找小侯爷来援助,你偏不听!”陈圆圆依偎在裴砚关的怀中,嘴里阴阳怪气的念叨着。
她故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万幸江小姐今日落水无大碍,不然当真有个什么闪失,圆圆就算是抵了命也赔不起了。”
“她一介女流怎么帮你拖住那些流氓混混。”裴砚关嘟囔一句。
但,话锋一转。
他见着江稚鱼同裴延聿二人来往亲密,再加上那日在侯府时,也是裴延聿将江稚鱼给送走的......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关系这么好了?
“也怪你,若是在老实待着,怎么可能会遇到这档子事。”
裴砚关的眸光幽深的从江稚鱼他们二人身上扫过,“难怪今年不求我带你出来看花灯,原来是另有佳选啊!”
“今日之事,本就是平地起风波,若不是遇到了陈姑娘,我又怎会招惹那帮流氓地痞?”
江稚鱼带有几分嗔恼,说话时的言辞也变得犀利不少。
她紧咬着朱唇,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裴砚关。
是非对错这般明显,他不该看不出吧?
然而江稚鱼呛了裴砚关一句后,让他更为羞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不给自己留半分薄面。
这些年来,她什么时候同自己说过重话?
定当是受到了裴延聿的挑唆!
裴砚关逐步朝着江稚鱼方向靠近,面色不佳,声音极冷:“幼时起便告诫过你,少和这等下三滥的烂人搅合在一起,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罢了,你与他在一起只会灾殃不断,这次你该长了记性吧?”
江稚鱼从未忤逆过裴砚关,哪怕上次他被裴夫人打时,她还在为他辩解。
可这一次,牵扯到了裴延聿,她不想再做让步。
她欠他的,早就该还清楚了!
“你怎能这样说裴大哥?他是私生子,却又与他何干?你以为,他想做你的大哥吗?”
江稚鱼私下里一只手紧紧地攥着。
幼时,她‘冷眼旁观’看着裴砚关他们一帮二世祖欺负裴延聿,那时候她不敢发声,生怕忤逆了裴砚关他会不高兴。
这一次她不想再忍了。
她眼眸中闪烁着泪光,掷地有声的又一次强调道:“今日我会落水,更与他无关,你不要将什么罪责都揽到裴大哥的身上!”
裴延聿和裴砚关二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诧异之色。
裴延聿此刻心绪复杂,看向江稚鱼的眼神更为深沉......
这么多年来,还是她第一个说出他的身世是情非得已!
是了,出身谁又有资格挑选呢?
若有可能,他宁可出身贫寒人家!
裴延聿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大手便被人牵起——
江稚鱼甚至就连招呼都未和裴砚关打,挽起了裴延聿起身就走。
望着他们二人快步离去的背影。
裴砚关气急败坏的一甩衣袖,“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鱼儿,你跟着他都学坏了,哪里有半分世家贵女的样子?”
世家贵女?
江稚鱼心中忍不住冷哼一声,贵女应该是什么做派,忍气吞声?
还是包庇他们作恶,不分是非?
“手这么冷,刚才在水下冻坏了吧?”
温润晴朗的男声响起......
江稚鱼的脸红透了,就像是八月树上挂着的柿饼般。
她这才意识到方才从桥洞上来后,就这么一直牵着裴延聿的手。
“我,我还好。”她支支吾吾作答,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着,也不敢直视着裴延聿的眼睛。
裴延聿的一双幽深的眼眸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我带你去暖暖身子,烘一下衣裳。”
他带着江稚鱼一道来到了驿站。
从裴延聿离开家后,在外自立门户,那时候江稚鱼听旁人说起过两句,说他在驿站落了脚。
她还从未来过这等地方,一路上都是好奇的。
比起她想象中的不同,这里没有鱼龙混杂,反倒格外冷清。
站在门口候着的小厮,见到裴延聿带着江稚鱼回来,立马做出请的手势。
上了楼后,裴延聿特意转身回眸对小厮嘱咐一句:“准备两套给江小姐的衣裳。”
“是。”
小厮退下。
裴延聿站在那间房门外驻足,“热水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待会我让丫鬟上来伺候你更衣。”
他,还有丫鬟?
江稚鱼弱弱的点头,心里却在暗暗揣测着。
是通房丫鬟那种吗?
她曾在裴砚关的身边听到那些浪荡的公子哥们说起过,说是男子到了及冠的年纪后,家里就会安排通房丫鬟在跟前伺候。
她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裴延聿的小厮,以前一直以为,他都是一个人的。
想来也是自己太笨......
如今他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翠鸣只是平日里帮我料理衣食起居日常。”
裴延聿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般,郑重其事的解释着。
他在日常二字上咬的很重!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可江稚鱼却觉得,那并没什么。
难道旁的世家子弟就能好得过裴延聿吗?
例如裴砚关那般,看着出落得仪表堂堂,背地里行事却如此龌龊。
每每要让自己帮他顶罪打圆场......
与这样的人过一生,就能幸福吗?
江稚鱼从不会与母亲顶罪,即便面对母亲今日这般说教,她也仅是轻启朱唇欲言又止。
末了,没说出口的话又被她给生生咽下。
时间一晃眼便到了元宵节那日。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就连江家大门上也换上了一对喜色鸳鸯戏水的大红灯笼,寓意着幸福美满。
待江稚鱼换好了母亲新给她做的那条朱红色飞袖流仙裙出来时,沁儿等人愣是看呆了眼。
“小姐好美,宛若那九天仙女下凡般!”
沁儿双手捧脸,眼睛都快看直了。
她忙不迭取来了那套桃粉色的蝴蝶刺绣长袄递了过去。
“奴婢看的都挪不动眼,这要是被小侯爷看到......”
沁儿话还没说完,便被江稚鱼给打断,“我今日不是去见他。”
当真不是?
沁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往每年小姐都会在元宵节去与小侯爷赴约。
前几日听小姐说起今年要去宣德门,沁儿还以为只是小侯爷临时换了地方,现在看来是另有其人啊。
临了要出门时,江稚鱼与母亲又一次确认了地点。
“是宣德门,娘别再问了,今日元宵人来人往,再等等可就要迟了”
江母看着女儿,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罢了,只要我们小鱼能够开心就好,待会让沁儿多带些银钱,玩个尽兴。”
“谢过娘!”
江稚鱼那张脸上漾着一抹绚烂的笑颜。
待到她被沁儿搀扶着正要上马车时,忽的前面传来了一道男声。
“江小姐!”
来人正是裴砚关的小厮。
他神色焦灼,步履匆匆,“少爷他......他旧伤未愈,今日又病倒在床,只怕是无法与小姐赴约了。”
小厮说话的时候耷拉着脑袋,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见此景,江稚鱼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的心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了一刀般难受!
他要去陪陈圆圆,大可坦率,大大方方的说。
何至于这般辛苦遮瞒?
还要赶在这元宵节时,称自己抱病在床,这般糟践诅咒自己?
不过......
“知道了。”江稚鱼垂下眼眸神色微沉,她回眸看了看沁儿:“小侯爷伤势未愈,你去取些府邸上等的金疮药来。”
末了,她又趴在沁儿的耳畔一番呢喃。
待会让沁儿随着小厮一同去一遭侯府,随后再去宣德门找她。
这样一来,母亲便不会发觉什么破绽了。
即便江母晓得什么,届时她便称自己贪玩,去了宣德门那边赏灯。
毕竟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哪家女儿能不心驰神往?
马车刚过桥,那闹吵聒噪的声音映入耳畔。
留仙湖畔多的是俊男靓女出双入对同行,在此处,一道高呵声响起——
“小侯爷真厉害!”
这熟悉的声音映入耳畔。
江稚鱼下意识地透过那珠帘朝外睨了一眼。
湖畔旁一穿着玄色狐裘披风的女子,正幸福依偎在男子怀中。
他们二人举手投足亲昵无间。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圆圆,好诗啊!”
离得那么远,江稚鱼都能够清晰地看到裴砚关看向怀中人儿时,那般宠溺的眼神。
在他的心中,陈圆圆宛若神女一般!
江稚鱼摇头轻声嗤笑,方才小厮还来通禀,说他卧床养伤,这么快可就好了?
他甚至待自己撒谎都这般拙劣。
是吃定了她不忍心拆穿?
还是嫌她太愚钝?
江稚鱼被人护送下车,她心绪复杂的朝着前方走去。
在未曾见到裴砚关时,她还曾暗想过,是否自己对他的揣测太过龌龊。
毕竟那日裴夫人命人对他用刑,她也是亲眼目睹的。
当下想想,实在是可笑之至!
她下了马车后,头也不回的快步朝着宣德门的方向走去。
让江稚鱼始料未及的是,今日元宵节的人比起往年还要多。
来年便是科考,不少书生抵京......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她一度有些担忧,若是今日遇不到裴延聿呢?
却不曾想,她刚一抬头便看到了一袭烟青色长褂玉立的裴延聿。
他站在桥上,手里提着一盏花灯。
人满为患的桥梁上,他也一眼就看到了江稚鱼。
二人离得很远,眸光相对着。
江稚鱼加快了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赶去。
少女眉眼弯弯,比起天上的繁星闪闪还要耀眼,“裴大哥,等很久了吧?”
“没有,刚到。”
裴延聿说话时,忍不住打量着面前的人儿。
桃粉色的小袄,将她那张本就美艳、灵动的小脸映衬的更为娇憨。
裙摆处一朵朵绚烂的桃花,在这月光的映照下频频闪烁着微光......
好似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身,美的让人难以挪移目光视线。
“这是,给我的?”
江稚鱼感到有些惊奇,她定睛看着裴延聿手中拎着的那一盏花灯。
“嗯。”
裴延聿主动递了上去。
她爱不释手的轻轻摸了摸,“这不像是外面卖的!”
那灵动的兔儿,一双眼睛大大的,在里面灯芯映照下,像是会说话般!
兔儿的脑袋上还有一撮毛茸茸的......
“随手做的,你不嫌弃就好。”
裴延聿倒吸了一口气,眼眸始终锁在面前人儿的身上。
江稚鱼欢喜异常,她点头:“喜欢的不得了,裴大哥竟然还会扎花灯的手艺!”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裴延聿居然会的这么多?
这么些年来,她才意识到,看似是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们之间好像根本不熟。
她对他的了解微乎其微!
“我......”
裴延聿话锋一顿,迟疑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以前冬日里帮过府上的丫鬟做活。”
“很辛苦吧?我听说那毛竹上很多倒刺!”
江稚鱼说话时便紧张地下意识去抬起了他的手。
一度,竟忘了男女大防!
裴延聿怔住,神色复杂的朝着她看去。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